「陳應良奸賊你怎麼會在這裏?」
夜風入刀,割膚欲裂,月光詭異,冰冷泛黃,白袍飄飄,白馬神駿,三人三騎,當道而立,看到那無比裝逼的熟悉身影,又聽到那令人噁心的熟悉聲音,李密如遭雷擊,也頓時撕心裂肺的絕望嚎叫起來,「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在這裏?」
聽到李密的嚎叫聲,他和翟讓身後的七千瓦崗軍將士也頓時沸騰了,紛紛挺槍拔刀,飛一般的排列戰鬥隊形,緊張觀察左右黑暗處,林木密集處,生怕那些地方突然殺出官軍的伏兵,卻幾乎沒有人敢立即發起衝鋒,去與前面僅有三人三騎的敵人交手——區區三名敵人就敢攔住道路,再傻的瓦崗軍士兵都知道肯定有埋伏,當然也不敢隨便冒險上來送死。同時翟讓也放聲大喝,「準備戰鬥,小心伏兵」
「哈哈哈,用不着害怕,沒有伏兵」爽朗的笑聲越來越近,陳喪良那張猥瑣的俊秀面孔也出現在了李密、翟讓的面前,出現在了七千瓦崗精銳的面前,放聲大笑道:「翟大王,蒲山公,你們放心,這裏沒有埋伏,我也不是來與你們交戰的,是來和你們敘舊的。」
翟讓和李密都不吭聲。都是緊張觀察前方三人的情況,也緊張觀察陳應良等人身後的情況,然後翟讓和李密很快就發現,陳喪良的左右,分別是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黑臉男子,還有一名手裏拿着古怪銅棍的青年男子,而在他們的身後,則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漆黑山林,丘陵起伏,怪石嶙峋,林木繁雜,處處不見動靜,也處處都是可以埋伏千軍萬馬的絕地險地,氣氛詭異得讓人膽寒。
現場的氣氛更加詭異,在僅有三人三騎的陳喪良面前,七千身經百戰的瓦崗精銳卻幾乎是鴉雀無聲,沒有半點喊殺聲衝鋒聲,李密和翟讓也是沉着臉不吭聲,諾大的曠野上,僅僅只有陳喪良的難聽笑聲迴蕩,「翟大王,蒲山公,怎麼不說話?忘記老朋友了?咱們可是見過面的,我猜到就是你們親自領兵前來,不遠百里來這裏與你們故友重逢,你們怎麼連招呼都不打一個,太失禮了吧?」
「陳應良奸賊到底想於什麼?以他自己為餌引誘我們中伏?不對,他如果準備完善,佈置下了天羅地網,直接發動埋伏於掉我們就是了,何必要他親自冒險出面?虛張聲勢恐嚇我們?有這個可能,但可能不大,這個奸賊素來謹慎,從不弄險,如此托大的可能很小。」
李密心中飛快盤算,卻始終摸不清楚陳應良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在敵情不明的情況下,李密咬了咬牙,索性拍馬越眾而出,向陳喪良拱手說道:「陳留守,久違了,一年多不見,將軍風采依舊,還已經高升右武衛大將軍、東都留守,可喜可賀。」
「托福托福。」陳應良笑着拱手還禮,微笑說道:「蒲山公也一樣,當年幾次被我打得窮途末路,單身逃亡,卻依然能夠東山再起,還搖身一變,現今已經成為關外聲名最響的賊軍頭目,這份鍥而不捨的毅力執着,實在叫本官欽佩。」
陳喪良的語氣甚是親切和藹,似乎真的在與李密老友敘舊一般,但越是這樣,李密也越是摸不清楚陳喪良的真實意圖,一時間找不出什麼話來繼續下去,倒是同樣越眾而出的翟讓大聲喝道:「陳狗官,廢話少說既然被你發現了,把你的軍隊叫出來吧,咱們堂堂正正的廝殺一場,正大光明的一決勝負」
「翟大王,本官還真是有些佩服你的臉皮厚度。」陳喪良譏笑道:「居然還好意思叫我堂堂正正的一決勝負?你真有這麼光明正大,當初為什麼要用卑鄙陷阱暗害張須陀老將軍?堂堂正正的一決勝負,你是張老將軍的對手麼?」
翟讓語塞,陳喪良卻又大聲說道:「不過翟大王,還有蒲山公,你們放心,我已經說過了,這裏沒有埋伏,你們也不必緊張害怕,我今天來這裏也不是為了和你們廝殺,是為了保護洛口倉而來。所以,你們如果聰明的話,馬上就往原路返回,那麼我還可以考慮今天饒你們不死,不然的話,如果你們執意要飛蛾撲火,自尋死路,我也會成全你們
只帶着兩個隨從,就敢在七千瓦崗軍精銳面前說出這樣的話,陳喪良當然是要多狂有多狂,不過聲名早已傳遍天下的陳喪良卻有這個狂妄的資本,即便是反隋起義軍的最大領袖翟讓,還有足智多謀又膽大包天的李密,聽了陳喪良這樣的話,也難免要仔細掂量一下後果。又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