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雷風風火火一走,看熱鬧的百姓也開始散去。凌霜沖蘇拙笑道:「我們也走吧。」
蘇拙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口裏答應一聲「好」,卻始終低頭沉思。凌霜將蘇琴送上馬車,回頭仍見蘇拙站在原地。他上前問道:「怎麼了?」
蘇拙隨他緩步向外走,輕聲說道:「沒什麼,只是有些事情還沒有想明白……」
凌霜頓時來了興趣,問道:「哦?你方才不都已經證實兇手就是慧可了麼?」
蘇拙沉吟道:「慧可確實嫌疑最大,可是有些地方說不通。性覺前日說過要走,可是昨日舍利還供奉在殿中,為何沒人覺得奇怪呢?還有為何慧可整日沒見了蹤影,圓信也不奇怪呢?還有,慧可是在什麼地方殺人的?河邊只是沉屍之處,並不是殺人現場。這些問題都還沒有解決,便有許多事情說不通。」
凌霜一拍他肩膀,道:「好了!你別看什麼都奇怪,說不定事情根本沒有你想的這麼複雜。總之現在只能查到這些了,其他的等找到慧可,一切說不定就清楚了。」
蘇拙點點頭,隨他跨上馬背。兩人騎馬在前,蘇琴馬車隨後,迤邐回到城中。一路上蘇拙仍舊悶悶不樂,滿腹心事。凌霜知道他的脾性,也不多話。
回到醉仙樓,幾人徑直走進蘇琴所居小院。還沒進屋,就聽見屋裏那個小丫鬟道:「這才幾月天氣,就有蒼蠅了,真是的!」說着就聽「啪」一聲,想來是在拍蒼蠅。
蘇琴進屋,沖丫鬟道:「綠萼,這裏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綠萼答應一聲,轉眼見蘇拙也跟着進來,脾氣就不打一處來,罵道:「怎麼又是你!這裏不歡迎你!」
蘇拙滿心想着案子,全沒聽見綠萼說什麼,茫然抬頭。蘇琴忙道:「還不下去!」
綠萼見主人生氣,趕忙出去了。凌霜卻笑道:「綠萼這丫頭真是越來越皮了。」
蘇琴歉然道:「都是我管教無方。」說着轉身向蘇拙行禮道:「小女子冒失,蘇公子還請不要放在心上!」
蘇拙倒是沒想到她終於正眼看了自己,微微一笑,只怕言多必失,便不再多說。凌霜與他坐了,蘇琴道:「二位雖在仁濟寺吃過素麵,想必也吃不痛快,而我卻還沒吃過呢。你們稍坐,我這便去備些酒菜來!」
凌霜笑道:「對對對!多拿些好酒來,我要與蘇兄弟好好慶賀一番!」
蘇琴答應轉身去了。屋內只剩兩人,蘇拙卻道:「慶賀什麼?」
凌霜一愣,道:「自然是你大破奇案啊!」
蘇拙搖搖頭,道:「慧可還沒找到,這案子並不能算破。而且我總覺得這件事太容易了些……」
凌霜無奈搖頭,說道:「我看這案子一定都不容易……」
蘇拙道:「你可知道,我名中拙字原為卓而不群之卓。師父說我聰明太過,反而容易自誤,急功近利,得意忘形。因此為我改為笨拙之拙,希望我能返璞歸真,學會守拙。也許這一次我又犯錯了……」
凌霜知道蘇拙從不亂說,便勸慰道:「反正現在也沒有更多線索,只能先找到慧可再說了。」
蘇拙嘆口氣,道:「也只有如此了……」
話音剛落,蘇琴帶着幾名丫鬟擺好菜餚美酒,道:「這會兒早已沒吃的了,我讓大師傅特意做了些!」
凌霜為蘇拙斟酒,笑道:「能結交蘇姑娘真是萬幸!」
蘇拙也笑道:「應該是我能交到凌公子這個有錢的朋友才是萬幸!」
三人相視而笑。酒過三巡,談興漸起。突然只聽醉仙樓外有人扯着嗓子喊。蘇拙嘆口氣,道:「秦捕頭多喊兩回,全金陵城的人都要認得我了。」
蘇琴掩嘴而笑,吩咐綠萼道:「你去將秦捕頭請進來。他若是不來,便拉進來!」
綠萼答應,果然不多時,秦雷便被兩個小丫鬟硬拉進小院中。秦雷漲了臉,道:「蘇公子、凌公子,你們為何不出去見我?」
凌霜自斟自酌,道:「你為何不進來見我們?」
秦雷道:「我好歹也是官差,怎能隨便進醉仙樓?」
蘇拙笑道:「我看是因為嫂夫人家教有方才對!秦捕頭所使錢袋繡工精細,繡了一對鴛鴦,也是尊夫人的手筆吧。一個大男人帶這種錢袋,況且錢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