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胳膊擰不討大腿,而陳衍一貫是當慣了乖弟弟。在姐姐面前自然是耍不出人前的威風,小耳朵才被輕輕擰了兩下,他就立時三刻把這幾天跟着羅旭的經過原原本本如實道來,恨不得連每一個細節都剖白得清清楚楚。
而陳瀾聽着這番話,臉色的變化卻是精彩極了。先是感激羅旭帶挈陳衍一塊做事,讓他學會那些詭謫伎倆的好意;再是惱怒羅旭居然把自己好端端的弟弟帶到青樓楚館,就算不鬧出什麼事情,壞了名聲卻也了不得;最後則是震驚於羅旭的擒賊擒王策略,竟是繞開那些細枝末節,劍鋒直指淮王,分明是鐵了心!
「若淮王只單單是給威國公送了兩個異國美人,你羅師兄應當還不至於冒這樣的風險。」見陳衍不自然地縮了縮腦袋,陳瀾頓時又板起了面孔,「不要裝樣子了,你師兄既是叫你做事,必然是把話說了明白,趕緊說,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陳衍眼看瞞不過去,這才硬着頭皮說:「姐,不是我不告訴你,是師兄原本不讓說……好好,我實說就是,淮王給威國公送了兩個異國美人,威國公只是讓她們侍酒或是演演歌舞,並未近過身,要緊的是,淮王不知道怎得買通了威國公的一個心腹部將,竟是離間他們父子,羅師兄自是大怒。這還不算,據說淮王看中了小張閣老的一個侄女……」,聽到這裏,陳瀾已經完全明白了過來,一時眉頭大皺。然而,這還不算,陳衍遲疑了片刻,這才吞吞吐吐地說:「據說淮王手底下還有人去探過杜閣老家裏的親戚……」
「他這是找死*……」
陳瀾此時也有一種掀桌子的衝動,最終雖然止住了,但忍不住咬集切齒地迸出了這麼一句。見陳衍縮縮腦袋不說話了」她方才緩緩坐下,手指輕輕揉了揉眉心,心裏突然想到了遠行的楊進周。宣府那邊出的事夏太監設法讓人送了信進來,不說楊進周此行困難與否」光是好端端一個人號稱被韃虜的諜探割了腦袋,這就已經夠離奇了,甚至還隱隱約約透着一種邪勁。他不在身邊,她少的絕不單單是一個可以倚靠的肩持……
「姐,姐*……」陳衍見姐姐夫神,深悔自己沒把住把這些事情都說了出來,趕緊補救道」「總之這些事都不打緊,我和羅師兄一塊,保准能處理得妥妥噹噹……」
陳瀾終於回過神來,見陳衍昂挺胸一副小大人的樣子,便站起身來到了一旁的箱籠里」不一會兒就翻找出了一條繡着仙鶴雲紋的腰帶。到了人跟前,她就彎腰替陳衍解下了那條舊的,又將新的系好,見他低頭看着滿臉吃驚的模樣,她就忍不住摩挲了一下小傢伙的腦袋。
「和你羅師兄好好學着,少說多做,不懂的事情人前忍着些,人後多多請教。有這樣的師兄帶挈,是多少人想都想不來的福氣。至於今天你對我說的,不要對你羅師兄提起,就讓他以為你什麼都沒說好了。」,陳衍聞言鬆了一口大氣,趕緊連連點頭,一隻手卻忍不住撫摸着那條新腰帶」臉上露出了極其高興的表情、哪怕姐姐已經嫁人了,自己這個弟弟卻還是她最惦記的人一帶着這種情緒,陪着說了好一會兒話,直到下午文課的時辰差不多了,他方才跟陳瀾去向江氏告辭,出門上馬的時候,嘴角仍然翹得老高。
然而,陳瀾說是對陳衍那般說」在江氏面前也是絕口不提。可知道羅旭的籌劃小,她雖無意畫蛇添足奢望幫上什麼」心底卻免不了細細思量。身為女子,她不能拋頭露面,但說到人脈,她在那些夫人奶奶小姐之中,並不算是交遊廣闊,但卻頗有些有分量的人物。
義母宜興郡主因為身懷六甲,她不好貿貿然前去打攪,可此外對她極其信賴的還有皇貴妃朱氏、晉王妃、她的祖母朱氏、三嬸徐夫人……就是衛夫人也對她頗為喜愛。若再算上姻親連着姻親,還有張惠心陳汐這些嫁了或沒嫁的姊姊妹妹,她能做的事情並不少。她的丈夫既然不在京城,那麼,她能做的不單單是鞏固後院,還有鞏固後方。
「夫人,那個人牙子木老大來了。」,陳瀾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撂下繡架才想起,因為從鏡園掃地出門了好些下人,她確實讓寫下靠身文書,實際上已經成了鏡園奴僕的木老大送一批可靠人進來。站起身的她簡簡單單用抿子重新整理了一下兩鬢,罩上一件披風就出了屋子。
照舊在之前那小廳坐了,木老大卻只是隔着帘子在**頭了禮,隨即就有婆子引了一群
第二百九十章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