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湛將那帖子隨手扔到桌子上。
宋楚兮擰眉沉默了半晌,然後就冷冷的笑了,「我就說殷紹他沒安好心,果然是有後招的。是他的主意,讓即墨勛提前進京了?還有梅氏應該也跟着一起來了吧?」
&是必然。」殷湛道,順勢在桌旁坐下,端起茶碗喝了口茶,「畢竟她才是推動這一局的主力。西疆政權剛剛復起,南塘夾在西疆和彭澤之間,彭澤即墨氏此刻必定也是心中不安,即墨勛又不是完全不通政務的蠢材,怎麼可能輕易來招惹你?」
赫連纓露面之後,他的身份早就心照不宣了。
就衝着他之前和宋楚兮之間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糾葛,現在所有人對宋楚兮持有的立場都不可能放心。
如果說北狄仗着自己實力雄厚,還不太把宋楚兮看在眼裏,但是和南塘毗鄰而居的即墨氏顯然就沒有這樣底氣了。
因為——
如果宋楚兮是赫連纓的暗樁的話,他們他們聯合起來直接施壓,對彭澤而言就極有可能是滅頂之災。
&氏懷孕了是嗎?」宋楚兮也走過去,挨着殷湛旁邊坐下。
&年年底的那個孩子,只在他們回國之後不到兩個月就對外宣稱小產了,現在這個——大概是五六個月的樣子,這樣看來,前一次八成是假的,但是這回懷孕的消息則肯定是真的了。」殷湛說道。
宋楚兮垂眸思索了一陣,然後便有些憂慮的抬頭對上殷湛的目光道:「梅氏此次回來的意圖一目了然,可是即墨勛——我怎麼都覺得有點不對勁,他不會是毫無打算的就被梅氏牽着鼻子走吧?」
梅氏挺着大肚子要跟來天京?所以呢?即墨勛是認定了殷梁已死,所以才沒有往別處想?
有可能是這樣子的嗎?即墨勛應該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一個人的。
&覺得這件事裏面可能還另有隱情。」左思右想之下,宋楚兮還是一籌莫展。
&不管他們了,我讓衛恆盯着多注意一點就是了。」殷湛拉過她的一隻手握在掌中,安撫道:「這段時間都要準備大婚的事,也沒空管他們,你那邊沒什麼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宋楚兮隨口回他,但轉念便又有點不自在,「這幾天——我是不是要避嫌?不該再往這邊跑了?」
殷湛聞言,就笑了,「我倒是希望你還過來的。」
&是習俗上,這樣好像不太妥當。」宋楚兮道。
她本身是不在乎什麼習俗規矩的,只是總要給人背地裏議論也是不好的。
&你便不來了吧!」殷湛馬上就明白了她的心思,也沒堅持,宋楚兮都還不等覺得意外,他已經話鋒一轉,理所應當道:「反正如果你不來,我也會摸過去的,怎麼都一樣。」
她往這邊跑的勤,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看殷黎,而最近這段日子大大多數時候又都是睡在這裏的。
外面倒是不會有人無聊到盯着她的一舉一動,去查每天往來兩座府邸之間的馬車上到底有沒有人,只是兩個人總是這樣,想想也會覺得汗顏。
這個問題,宋楚兮直接就迴避了過去,然後兩人的話題就又轉移到大婚的儀式和朝局上了。
驛館。
梅氏午睡過後就挺着大肚子從內室出來。
懷孕快六個月了,她的肚子已經凸顯出來,行動起來十分的不便,並且精神也不是很好。
&娘起了?」正在做針線活的婢女雪思趕緊放下針線筐過來扶她。
梅氏卻擋開了她的手,搖頭道:「沒事,我自己能走!」
她扶着肚子走到前面的桌旁坐下,雪思倒了杯水給她。
梅氏喝了,總算是把心裏的躁鬱之氣壓下去幾分,這才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道:「已經過午了?殿下他在驛館嗎?」
&的,這會兒正好有客人拜訪,正忙呢。」雪思道:「北狄的宣王殿下馬上就要大婚了,殿下說是舊相識,不能怠慢,已經叫人送了厚禮過去,剛奴婢去茶水房回來的路上聽說宣王府的管家親自回了帖子,來跟殿下道謝了。」
&們這才進京的第一天,他這麼着急就把禮物送過去了?」梅氏皺眉。
&啊,說是已經送過去了。」雪思顯然是不以為然的。
梅氏的心裏越發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