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學衙門審案的做法,實則不然,衙門審案也得先將案件的來龍去脈說清楚,拿出人證物證,然後再讓嫌犯自己招供,若是拒不認罪,卻證據確鑿,自然得動刑逼犯人認罪。
可丹參他們現在的情況可完全不同,首先,他們壓根就沒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也根本沒打算說,趙玲根本不知道他們的主子是秦霜,也不知道他們指的她犯下的罪行是曾經抓毒蛇咬秦霜險些讓秦霜喪命,實則確實讓那句身體死亡的事情。
連他們指的是哪件事都不知道,就算趙玲想招,怎麼招?
要說這是丹參他們的失誤?當然不可能!地字組的人怎麼會愚蠢得犯這種低級錯誤,他們要的就是趙玲根本不知道要招什麼!反正事情本來就很清楚,根本不存在誤會的可能性,既然知道趙玲曾經做過什麼,還有審的必要嗎?他們又不是真的衙門,誰也沒規定私底下收拾結怨的人還非得按照流程來辦事。
他們今天專程露臉的主要原因,不過是為了找個藉口,對趙玲用刑,如果能順便讓趙玲把自己做得事情說出來就更好了,只是,既然她自己毫無頭緒,想來要招對事情需要花相當長的時間,而在這段時間裏,丹參三人可不用停止動用私刑。
這是秦霜給趙玲的第一個懲罰,後頭還有兩個懲罰等着她,他們可以慢慢來。
首先站出來的便是手裏拿着銀針的薄荷,別看薄荷性格溫和,看着就是個非常溫柔,實際上也確實是個溫柔善解人意的,但那只是面對自家主子,還有如意莊那些當親人看待的人,對其他人,特別是想害她主子的人,她也照樣能如冬日寒冰般冷酷無情。
薄荷掰開趙玲死死攥着椅把的手,雙指夾住她的一根手指,笑容不達眼底地問道:「你可想好了自己做過什麼惡事,打算招?若是不招,我可就要用刑了?」
趙玲看着薄荷將銀針對準她的指腹,瞬間就明白了對方的打算,一瞬間血色進退,恐懼地搖頭,「不,不要!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求你們放過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們主子是誰,你們想讓我招也得告訴我是什麼事我才能招啊!」
「自己做過什麼事還要別人提醒?」薄荷歪了歪頭,搖頭輕笑,「你可真會說笑,看來你是不願意招了,那麼,我便不客氣了。」說罷,狠狠地將手裏的銀針刺入了趙玲左手的食指指腹中!
只聽『啊——』的一聲悽厲的慘叫聲從柴房裏傳出,趙玲疼得渾身拼命掙扎,無意識地咬緊了下唇,即使咬破嘴皮,嘗到血腥味也不鬆口,臉上汗如雨下,五官更是疼得揪在一起,看着格外地猙獰嚇人。
相比之下,實際施刑者和另外兩個人就淡定多了,儘管是第一次給人用這種怪殘忍的刑罰,卻不覺得有半點不忍或下不了手的緊張忐忑,薄荷下手特別穩,完全掌握了秦霜想來對他們身手的要求——快、狠、准!
三寸長的銀針至少有三分之一沒入了趙玲的指腹當中,十指連心,可想而之趙玲正承受着多大的痛楚,雖說扎手指並不太血腥,卻是所有刑罰當中排得上號的一種殘酷懲治手段,而且用來給女人行刑很是使用,男人的話,皮糙肉厚的,用見血的刑罰會更方便點,不需要這麼麻煩。
本來要是真想讓趙玲自己說當初做過什麼,只要秦霜用一粒給陳明,劉氏使用過的藥丸就可以,可秦霜壓根也沒打算在丹參他們動刑的時候指望趙玲能說,藥丸自然也沒必要用上,第一個刑罰本就是為了懲罰趙玲,招不招的都沒什麼要緊。
只扎進去一根銀針,趙玲就好似沒了半條命似的,髮絲都被汗水浸濕,臉上也一點血色都沒有,等到最初的痛楚過去以後,才哭着哆哆嗦嗦動起嘴唇:「別,別扎了,求求你們,好疼……你們到底想讓我招什麼,我招還不行嗎,你們告訴我你們主子到底是誰,你們說了我或許,就知道是哪件事了,別再折磨我了……」
只一陣,趙玲就已經受不了了,要不是不知道是什麼事,她肯定不管不顧地倒豆子似的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
薄荷還是那句話,「你自己做過的事,自己清楚,何需人提醒?」
丹參淡定地站在一邊,看着趙玲好像挺悽慘的模樣撇了撇嘴,不就是扎一針而已,至於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後頭還有更大的折磨等着她呢,這麼一針,連個開始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