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語容的眼睛裏是對關昊揚的渴望,希望他能救救她。就算他對自己哪怕是有一點點感情的,她都是開心的。她盯着他這麼久,而他始終是冷着一張臉,就連眼潭都是深幽而平靜的,好像根本不管不顧她和孩子的死活。他的殘忍冷漠,讓秦語容咬緊了唇,心底那自欺欺人的溫暖也漸漸冷卻。可是就算痛到這樣,就算他對自己不屑一顧,她還是愛他。
有些人生來就是來還上輩子的債的,如秦語容瘋了一般痴愛着關昊揚,就算被折磨到千瘡百孔,依然放不下對他的愛。這就是宿命,這就是劫數,是命中注定,誰也逃不開的。
「昊揚,這是我們的孩子,你救救他好嗎?孩子是無辜的……」秦語容忍着從小腹處傳來的陣陣疼痛,還是不願意接受他無動於衷的現實,還是低聲下氣的乞求着,希望有一絲的奇蹟發生。
關昊揚還是沒有柔軟他冷硬的面部線條,依舊冷眼相看。
關讓着看着這混亂的場面,他怒氣上涌,指着關昊揚大罵:「揚揚,不管孩子是不是你的,但是這條小生命都是無辜的。趕快救人!」
「爺爺,是她自己摔倒的,是死是活與我沒有關係。」關昊揚是不會接受秦語容和孩子。
「爸,這些人就是想訛我們關家的錢,落到如此下場是他們自找的,我們不能對這種充滿心機和貪婪的人過於寬容,就是要讓他們嘗一下自己種下的惡果。」趙玉琳也站在自己兒子這邊。
她雖然想抱孫子,那也得是出身高貴的女人才配生他兒子的種。秦語岑都沒有資格,何況是她更看不起的秦語容。如果讓秦語容保住了這個孩子,如果證明這個孩子是關家的,那關昊揚是少不了被關讓責罰。如果讓秦語容母憑子貴,還不如讓秦語岑待在關家。
關讓擰着眉,沉思不語。
陳桂秀看着關家人都如此的冷漠,她那一顆心像是被澆上了北極的冰水般,凍結成冰。她想要借着女兒而攀上豪門的希望眼看着就破滅了。她身子一歪,坐在了地上,握緊女兒的手,眼角浸出了淚痕:「容兒,別怕,有媽在……」
冷眼看着這一切的霍靖棠不再沉默,吩咐着工作人員:「趕快救人,送到醫院去。」
那些愣着的工作人員也開始行動了起來。他們幫忙着把秦語容從地上抱起來,她所在的位置上已經花開了暗紅色的花朵。看得秦語岑蹙了一下眉。
秦和和陳桂秀已經跟着出去,秦家奶奶和秦祥也隨後跟上,畢竟是秦家的人。
霍靖棠看向關昊揚:「事情發生在棠煌酒店,我們有權利讓每個客人得到安全的保障。」
雖然這是他們之間的私人恩怨,但若是人命發生在棠煌酒店的話,會對酒店的聲譽造成影響,而且他也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在這裏。
「揚兒,你還愣在這裏做什麼,去醫院。」關讓不想讓人笑話了關家,家醜怎麼可以外揚。
關讓在前,趙玉琳扶着他步出了酒店,關昊揚也走了,最後一個便是秦語岑,她拿起包包便離開,越過霍靖棠的時候被他扣住了手腕。她沒有掙扎,也沒有回頭,只是任他這麼握着她的手,仿佛感化的雕像一樣。
室內一片寧靜,也只剩他們兩人,彼此的呼吸聲都那麼清晰於耳。
霍靖棠移步到她的面前,盯着她的目光很冷,也很專注,就這麼盯着她,她覺得自己被他盯得有些心慌意亂,便試着從他的指間抽手,而他卻加重了力道,根本沒有要放開手的意思。
「看着我。」霍靖棠低沉的聲音在這室內迴蕩,在她的耳邊繚繞。
秦語岑沒有抬眸,羽睫輕顫,像是小心碰觸花朵的蝴蝶。
「連看我的勇氣都沒有嗎?」他的逼近,讓他那濃烈的陽剛氣息將她圍繞,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你是想看我哭嗎?」秦語岑突地抬眸,與他的目光對上,他的眼潭裏很平靜,像是冰封的鏡湖,清楚地看到自己那蒼白的臉龐,「是,我老公和我的親堂妹有了孩子,這又怎麼樣?我不會沒出息的哭,然後讓你看笑話。」
她高傲的揚起自己的下巴,不想自己在他的面前太卑微,更不想讓他看輕自己。
「你就該清醒了。」他並沒有嘲笑她的意思,只是不想她再做夢了。這樣的婚姻只是一方的努力是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