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李雩恨不得馬上用奇門循甲飛到雲夢澤去,但他已經不是從前輕率衝動的李雩了,他思索了片刻才說:「茉莉、采青,你們兩個看住香香,不要讓她跑去給我們添亂。厚朴、紫蘇,上次你們說要過一兩年才能恢復法力,可是厚朴又受了兩次傷,你們還有幾成法力?」
香香不服還想爭論,茉莉和采青一邊一個牢牢地把她控制住。香香雖然是神,可她根本就不修煉,只日日夜夜地推算,竟然連她們兩個也不是對手。
紫蘇把情絲抽出,說道:「多虧了這段時間裏經常有人獻祭,我已經全恢復了。」
厚朴也說:「我已經修煉成人形,就算受傷也比以前好多了。」
李雩點了點頭道:「厚朴受不了瘴氣,在外面接應,紫蘇跟我進到雲夢澤里去看看。」
……
三人到了雲夢澤上空,只見瘴氣已經消散了很多,可以從上空看到許多樹木東倒西歪,一股股夾雜着沙石的泥漿從爛泥潭洶湧地流了過來。
當泥石流到了雲夢澤後,因為密密的樹林阻隔速度明顯漸緩下來。雖是如此,泥石流仍然毫不氣餒地一次次衝擊着,照這樣下去不到兩個時辰就會把雲夢澤沖毀了。雲夢澤沒了,接下來就是劉家村。
李雩命厚朴到爛泥潭查看,自己和紫蘇進了雲夢澤。
因為雲夢澤里的霧氣沒有上次那麼濃,加上李雩來過一次駕輕就熟,很順利地就到了懷書錦的宅院,還好泥石流離這裏還有三五十丈。
懷書錦穿着李雩送的新行頭,只是一點兒也沒有氣定神閒和威武雄壯的架式,他已經不得不附在了樹上。
雖然附在本真上能夠最大限度地發揮出他的法力,可是在一般情況是不願意這樣的,因為一棵樹修煉的目的就是自由。就好像一個人爬在地上最安穩,可是只要能站着就沒有人願意在地上爬。
現在正是盛夏時節,這棵大槐樹仍然枝繁葉茂,可是有些根卻象是被人挖出來一樣露在了外面。對一棵樹來說根才是最重要的,到冬天葉子黃了,明年又會再次發芽,可是根死了這棵樹就沒了。
懷書錦支持得很辛苦,遠遠地見到李雩就大喊道:「朋友,我就知道你會趕來的!」
原來懷書錦送給李雩的種子是他內丹的一小部分,種在廟前李雩就隨時可以和他相見,遇到危難時也能通過那棵樹的榮枯向李雩求救。
懷書錦只是一棵樹,為了生存他也多動了動腦筋。他是妖,攀附上李雩這尊神是沒有虧吃的,所以不惜受了點小損失,送出了一點自己寶貴的內丹,看來這一招做對了。
李雩飛了下來,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連你也這樣了?」
懷書錦答道:「泥石流還沒有衝到這裏來,可是地基已經不牢了。我能感覺到有一股力量在地下蠕動,它馬上就要從地底湧出,我就快拿它沒有辦法了!」
李雩又問:「這和四十年前小溪村的情況有些類似,你有沒有感覺到誰在搗鬼?」
「我只能感覺到它來源於爛泥潭那裏,產生於地下,非常詭異。」
李雩不敢多做停留告別了懷書錦,帶着紫蘇直奔爛泥潭而去。……
爛泥潭並不大,只佔地五六畝,上面長着厚厚的苔蘚,還有蘆葦、野慈菇等。以前的李雩沒有留意過,但從一個熱愛丹青的人看來,這裏其實是很美的,簡直是一幅天然的畫卷。
以前劉迎春在這裏弄髒了衣裳,厚朴在這裏追內丹,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李雩還曾利用這裏獨特的地質把小全騙來陷在裏面。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的爛泥潭就像一鍋煮沸的令人噁心的濃湯,把裏面的雜草、泥土、碎石等全都翻了出來。
厚朴迎上來說:「對不起,我真是一點也看不什麼異常。能夠看到整個爛泥潭佈滿了妖氣,就是找不到妖精。」
這種情況實在匪夷所思,李雩皺着眉想了一會兒,說道:「這個妖精是從地下搗鬼的,看來得辛苦厚朴了,用你的無情棒把它給趕出來吧。」
厚朴取出無情棒,把它變長,有點象是一棒攪屎棍一樣地在爛泥潭裏來回地攪和着。
這樣攪了一柱香的工夫,整個爛泥潭都差不多攪遍了,還是一無所獲,只是泥石流似乎流動得沒有那麼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