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延禧心下惱怒,正待大怒起身時,手臂卻被兒子耶律定一把抓住,人卻起身站起,不僅是他,一旁的趙子直也微笑起身,迎向正踢馬走來的蔡鞗……
耶律定腳步比趙子直快一些,來到蔡鞗身邊,一手拽住戰馬,一手從蔡鞗手裏接過小六子蔡萬勇,嘴裏卻說道:「為兄可是聽了些街上流言蜚語,兄弟你這麼下去可不成啊……」
蔡鞗抱着大兒子跳下戰馬,不等他開口,來到近前的余里衍卻不滿輕哼了聲。
「五哥聞風就是雨,一些無聊百姓胡亂編排也能相信?相公若真的是……是那般,又怎能把女直野人趕回了遼東?」
「呵呵……」
蔡鞗伸手從余里衍手裏接過虎頭虎腦的耶律萬智,將兒子放在地上後,這才向余里衍笑道:「兄長好心勸諫,你又惱怒作甚?」
余里衍白了他一眼,但也不再多說什麼,一手牽着蹦蹦跳跳的兒子,一手牽着最愛鬧騰的蔡萬勇走向不遠處的樹蔭……
趙子直看向同樣蹦蹦跳跳的蔡萬勇,眼中滿是怪異。
「街井流言蜚語終究都是些虛假之事,僅憑今日兄弟舔犢之情……」
「啪!」
蔡鞗重重一拍趙子直肩膀,笑道:「兄長若敢胡言亂語,可莫要怪兄弟惱怒趕人啊~」
說着,又搖頭輕嘆。
「孟子言性本善,荀子言性本惡,在兄弟看來都是對的。」
「三歲看大七歲看老,天性善也好,惡也罷,這都不能決定人的一生,決定人的一生是『七歲』看老。」
趙子直、耶律定以及冷着臉的耶律延禧皆是一愣,不明白他話語裏的意思。
蔡鞗與耶律延禧見了禮後,招呼眾人坐下後,這才解釋道:「三歲是人的天性,七歲是父母師長教育,天性沉穩的孩子,可若父母性子特急躁、暴躁,孩子稍微動作慢一點、犯了錯便是又打又罵,本來可以培養出一個善守如磬石的大將,正因父母的急躁、暴躁性子,就會很可能培養出一個懦弱且做事猶豫不決的人。」
「同樣的,天性頭腦靈活卻心性不定的孩子,若父母性子沉穩,同樣可以培養出一個不墨守成規卻思慮周密名將。」
蔡鞗一邊為幾人倒着茶水,一邊說道:「家有良母子無忤逆,家有賢妻夫無橫禍,綠儂太過溺愛孩子,勇兒又生在你我這般權勢富貴之家,一個稍微思慮不周,便是萬民遭殃,若不重錘敲打敲打,終非善事。」
趙子直、耶律定不由微微點頭,一旁的耶律延禧卻皺眉不悅。
「思慮不周?你這混賬小子整日待在院中胡鬧就是思慮穩妥了?你也不看看朝堂都亂成什麼樣了,草原又亂成什麼樣了!」
耶律定大驚,伸手就要拉住耶律延禧,卻被冷臉的耶律延禧抬臂擋住。
「父親……父親你……」
「閉嘴!」
耶律延禧怒視兒子,又冷臉看着不甚在意的蔡鞗。
「你個混賬小子若真想萬事不管,把西京萬騎給老子……」
「爹!」
耶律定猛然站起,衝着耶律延禧怒吼。
「爹!」
「你胡說什麼——」
耶律延禧、蔡鞗、趙子直都沒想到耶律定會突然怒吼,皆是一陣呆愣……
「你們怎麼了?怎麼吵了起來?」
余里衍見幾人好像爭吵了起來,帶着一幫孩子走到蔡鞗身邊,在耶律定、蔡鞗之間來回巡視,見她如此,從她懷裏抱過最為年幼的閨女,苦笑一聲。
「是岳父想要西京留守將軍……」
「什麼?」
余里衍剛坐下就又蹭的站起,一臉難以置信看着自己老爹。
「爹,您能不能消停消停?」
「您做西京留守將軍……您又讓四兄如何作想?」
見自己閨女又與自己作對,耶律延禧老臉漲得通紅,蹭得站起,指着余里衍大怒。
「你不孝——」
「有你這麼與父親說話的子女嗎——」
耶律延禧指着余里衍大怒,又一手指向眉頭微皺的蔡鞗,人卻怒視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