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司馬公,我魏國尚有孰人可御蜀!」
「非堅壁清野、高壘深溝避而不戰,何以疲蜀?君等不見昔秦趙長平之戰,廉頗遏秦兵不得進,而趙括令趙國式微待斃乎!」
濟北王曹志的宴會之上,李簡慨然作。
這乃是與宴之人,以李簡曾見識過蜀兵奪河西走廊,便問他如何評價今雍涼都督司馬懿抵禦蜀兵的得失。
而答桉令眾人皆詫異。
他們都知道,河西走廊乃是司馬懿督領雍涼以後失去的,李簡亦是因此難容於鄉梓、唯有遠赴中原為宗族避禍的。
依常理而,李簡應是對司馬懿怒其不爭、怨其無能才對。
哪料到,彼竟是覺得司馬懿非但無過反而有功邪!
席間持續了好一陣寂靜。
旋即,令眾人的清談之興大起。
或有人贊同李簡之,不吝與旁人引經據典爭辯,就是爭着爭着就脫離了事情的根源,改為探討玄學宿命去了。
或有人不忿,以司馬懿近年來的敗績訐之。
而李簡輕描澹寫的一句,便令他們無以對,乃是對曰:「君鄙司馬公無將略,不知有和高見可卻蜀?君以司馬公不稱職,不知認為何人可替之?」
這種反訐,反對之人自然是無法回答的。
他們要是能回答,就不會如今尚在濟北王府中清談,而是早就成為了天子曹叡的座上客了。
尚有輕佻之人,以己度人而問。
曰:「司馬公督雍涼以來,幾無捷報。唯有一次屈吳山之勝,但彼部將鄧艾卻喪兵辱國、以致南匈奴劉豹叛亂、高平城淪陷。事實如此,君尚司馬公無過,莫非乃是君與司馬子上相善之故乎!」
司馬子上,乃是司馬懿次子司馬昭。
而李簡與他相善,則是司馬昭在青州任職時,常在慕名拜會管寧之時,尋李簡問及涼州風物。先前在雒陽時,對司馬師不搭理的李簡不知為何,竟與司馬昭相處甚歡,相見恨晚。
堪稱知無不、無不盡。
且二人在對他人彼此的時候,皆不吝盛讚之辭。
如司馬昭贊曰:「李文策者,有其師子異公不懼憚伏劍之美、士為知己者死之德,且有美才,兼以沉淪典籍,乃高潔之士也!」
而李簡則是稱讚司馬昭為「司馬子上仁能洽下,忠以衛國,委實良友也」等,將之視作入關東後唯一的友朋。
雖如今司馬昭早就歸去了雒陽,但二人仍交情甚篤、常有書信往來,此事在青州與兗州士林中並非什麼秘密。
由此,好事者還私下議論過,為何李簡惡司馬師而善司馬昭的緣由呢!
如今那輕佻之人由此攻訐,倒也沒有說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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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簡與司馬昭相善,焉不為其父司馬懿美?
但顯然,這樣的攻訐難不倒李簡。
他聞後,乃是鬚髮皆張,怒斥曰,「君子坦蕩蕩!我河西之人,素以剛直為美,於事於人從不曲中求!我此生無有仕途之念,亦不阿諛權貴之事。君只知我與司馬子上相善,竟不知我不受司馬子元之宴邪!」
對此,那輕佻之人啞然,最後行禮告罪才罷了。
也正是這些論,令不請自來的諸葛誕有了別樣的心思。
對功名頗為汲汲的他,倏然覺得如今旗幟鮮明的依附司馬懿,亦不失為仕途上升的良機。
蓋因司馬懿乃是如今唯一倖存的顧命大臣;亦是很早就得了開府之權,可自行徵辟僚左的權臣。
富貴險中求嘛。
諸葛誕覺得自身與其留在濟北國碌碌任職,還不如去謀軍功升遷得更快一些。
是故,居於次席的他,很客氣的對李簡發問道,「君之所司馬公不可缺者,必有倚仗。不知可否詳,為我等解惑?」
「府君有問,簡豈有不答之理?」
再度入座的李簡,改作笑顏而答,將緣由娓娓道來,「簡所之倚仗者,有三。」
「一者,乃敵我優劣弗同也。」
「簡雖不諳兵事,然亦知『以己之長擊彼之短』。我魏國疆域遼闊、人口
第545章、各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