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碧波池回來之後,趙芸得了些安寧的日子。不過,她也不是不忙。趙記新晉為皇商,正是擴張生意的好時機。於是,趙府門前每天都有四五名管事、掌柜的進進出出,一派熱火朝天的繁忙景象。
「姑娘,這是王掌柜相中的幾個適合開設新店的鋪子名冊,您瞧瞧,看哪家最合適。」葉秋將一本冊子遞到趙芸面前,又轉身從蓮翹托着的茶盤裏,端了一盞荷花茶和一小碟綠豆糕到她手邊放下。
趙芸寫好最後一個字,擱下手裏的毛筆,隨手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才從袖口拿出一張手帕擦了擦鼻樑,嘆氣道:「京城的七月,比安南還要熱。」而且有別於南方的濕熱,是那種乾燥的要起火的那種熱。一出門,太陽明晃晃的掛在天上,眼睛都睜不開。關鍵是,稍微沾一點兒辣的東西,第二天一準兒上火。
這樣的狀態,讓趙芸想起了在現代時,在北方待過的那些日子。成天飯菜里見不到一點兒辣椒,老遠就能聞到醋的酸勁兒,扒兩口飯就沒了食慾。
「是姑娘您在屋子裏悶太久了,雖然窗戶都大開着,但到底不如外邊空氣好。不然,奴婢讓人將湖邊的亭子佈置一下?」葉秋笑了笑,她自小生長在京城,雖然在安南那麼長的日子,但一回來,也就適應了。
趙芸搖了搖頭,擺手道:「算了,別折騰了。忙完這陣就好了。」她也不是那麼不耐熱,只是不習慣這種乾燥的似乎要將人體內的水分都蒸發出去的感覺。畢竟,無論是在現代,還是在這,她都是個南方人。
喝過清熱解暑的荷花茶,趙芸才拿起冊子翻開仔細看起來。冊子上,羅列着一些鋪子的名字,位置,面積大小,還有出兌價格,鋪子的原主人的出身等,十分詳盡。
趙芸一一的看下去,一炷香過後,終於將目光停留在一個名字上,皺了皺眉,「這寶慶齋的位置極好,上次與大哥他們去吃飯,我瞧着生意還不錯,怎麼要出兌?」
葉秋搖了搖頭,「奴婢不知。不過王掌柜既然將其例入了名冊,肯定已經與寶慶齋接觸過了,消息不會有誤。」
「若是能將寶慶齋盤下來,倒是不錯。」趙芸輕輕在寶慶齋三個字上點了點,若有所思道。
寶慶齋聽着像一家珠寶玉器店,其實是一家專營素菜的酒樓。地段好不說,面積也大,正好做烤鴨店。想想現代的全聚德,趙芸就有些志在必得。
只是,這京城達官貴人扎堆,瞧上寶慶齋這塊好肉的人更不少。
周國公府,花園裏的一處涼亭里,兩名青年正相對而坐,悠然對弈。其中一名微胖的青年落下一子,漫不經心的對對面之人道:「寶慶齋的老闆已經放出了消息,要將店鋪出兌了。」
「空有萬貫家財,卻沒有能保護的能力,這寶慶齋易主是早晚的事。只是,明目張胆的派人到人家店鋪搗亂,這夏家人行事,未免太張狂。」那人目不轉睛的盯着棋盤,微微搖了搖頭,落下一子。
微胖青年撇了撇嘴,一邊思索棋局,一邊道:「誰讓他們背靠着靖侯府呢?打狗也要看主人,任憑你我再看不慣,也不能冒然將他們如何。」
「在商言商,寶慶齋既然放出了消息要出兌,我等自然能公平競爭。到時候夏家落敗,靖侯還能打上門來為他們出頭不成?」那人挑了挑眉,略帶傲然道:「我國公府如今雖然沒了先輩時的鼎盛,但也不是他一個靖侯能隨意欺辱的。」
「可靖侯府背後,畢竟有皇后娘娘和大皇子……這樣與其對立,真的好麼?」微胖青年略帶擔憂的看了他一眼,低聲道。
那人面色一頓,隨即高深莫測的笑了笑,呢喃道:「這不過是早晚的事。」
「什麼?」微胖青年沒太聽清,有些疑惑的抬眼看他。他微笑,指着棋盤道:「我贏了。」言畢,就站起身來,朝亭外侍立的一名小廝招了招手。小廝恭敬的上前,那人對他低聲耳語了兩句,才將人打發走。
微胖青年看了棋盤,發現自己確實輸了,不由得無奈的搖了搖頭,「每次都贏不了你。」抬頭正好瞧見那人吩咐小廝,遂又閉上了嘴巴,等那小廝離開後,他才開口道:「明修你有事忙?」
周明修重新坐到他對面,笑了笑道:「找人去兌寶慶齋啊。剛才不是說了麼,我要與夏家公平競爭。」
「嘿,我希望你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