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並不大,但空氣悶悶的,潮濕又黏糊。葉秋去查看了一下最近種下的花苗,回到趙芸的院子的時候,就瞧見她小小的身子在樹蔭下的石桌上趴着,整張臉埋在臂彎里,像是睡着了。
葉秋見狀,放輕腳步走過去,柔聲喚道:「姑娘?」
趙芸敏感的察覺到有人靠近,在她出聲後,就迅速睜開了眼睛,「葉秋?」
「姑娘累了就回屋小睡一會兒吧?趴在石桌上到底不舒服。」葉秋微微躬身,站在石桌旁,與趙芸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到趙家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但她已經將趙芸的很多小習慣記得一清二楚。自然,趙芸的厲害,她也領教了一二。
尤其是有天,趙芸太累,在院子裏坐着坐着就睡着了。丘山上前想要拍她肩膀,叫醒她,卻直接被她反映過度的拍到了牆上……
丘山年輕力壯,少說也有一百來斤。趙芸小胳膊小腿,卻將這樣一個人像拍蒼蠅一樣拍飛了。
葉秋現在回想當時的一幕,也覺得驚愕和震驚。可丘山當時就吐了口血,現在都還在床上養着呢,時時刻刻的提醒着眾人這件事的真實性。
所以,在趙芸意識不清的時候,農莊裏的幾個人,都會下意識的與她保持距離。
「什麼時辰了?」
趙芸揉了揉眉心,這一個月事情多。體內的靈力也快到突破的臨界點,一不小心就躁動起來,上次還誤傷了丘山。最穩妥的辦法,是她此時找個靈氣充裕又活躍的地方,一鼓作氣的修煉到突破。
可家裏才買了下人,農莊裏的事,她也得一一的安排,看眾人的表現,再具體調整。
經過一個月的磨合,葉秋等人才算是適應了農莊的環境,對自己該負責的工作,也逐漸上手了,不需要趙芸盯着。
「午時過六刻了。」葉秋雙手規矩的放在身前,微微躬身,表情柔順。
趙芸站起身,仰頭看了看天,眉頭皺起,「今晚怕是有暴雨。」天邊的雲黑沉沉,天上沒太陽,但卻悶熱得厲害。
葉秋也仰頭看了眼天,露出幾分擔憂的神色,卻並未接話。
「花田那邊,排水溝都挖好了麼?」趙芸收回視線,恰巧瞧見葉秋的神色,不由得開口問道。
葉秋說:「還剩下一些,春花和素娘都跟去幫忙了。」
「去看看。」趙芸轉身就出了院子,沿着乾淨的石板路穿越大半個農莊,走出大門,就遠遠看見了在地里忙碌的幾人。
常德看起來老相,其實也就三十來歲,是種地的一把好手。常樂十四歲,腦子靈活,也勤懇。兩父子一來農莊,便主動向趙芸要了照看田地的差事。每天巡視花田,拾掇菜田裏的菜苗,忙得不亦樂乎。
趙芸覺得的滿意。
「姑娘,你怎麼來了?」春花剛直起腰,便瞧見葉秋陪着趙芸過來,頓時揚起大嗓門,咋咋呼呼的喊道。
趙芸無奈的搖頭,春花的性格往好了說是憨厚、直爽。往壞了說,就是缺心眼兒。
「水溝能再下雨前完成吧?」環顧四周,趙芸發現還未挖好的地方不多,不由得鬆了口氣。
常德黝黑的臉上濕漉漉的,聽到趙芸問,他停下來,抬手擦了把汗,「放心吧姑娘,肯定能完成。」
「嗯,我信你。」趙芸點了點頭,轉身對葉秋吩咐道:「江婆熬了綠豆湯,你去提來,每人分一碗。」
「是。」葉秋領命而去。
薰衣草喜歡生長在氣候濕潤溫暖的地方,土質以透水性好的沙質土為上。趙芸將靠近小河,土壤又肥沃的那一塊,劃做了菜地。花田則靠近山腳,土壤稍微次一些。也有有一定的傾斜弧度,雨水能往下匯集,不積水。
但這批薰衣草是六月份才插杆種下的,大太陽曬不得,大雨淋不得。所以,見天色黑沉,大雨降至,趙芸還是不放心。便讓常德帶着幾人,在花田裏均勻的挖上排水溝,以防萬一。
當天晚上,大雨傾盆。轟隆的雷聲,響徹天際。駭然的閃電時不時的划過夜空,整個蚌蘭村的人都提心掉膽的躲在屋內,烙餅一樣睡不着。
快到天亮時,一道巨大的聲響將迷迷糊糊的趙芸吵醒。
她坐起身,拿過衣服穿上,一邊推門而出。
住在隔壁的葉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