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顯滄桑的看着眼前的柳嘯天,柳建國的臉上帶着幾分苦笑,伸手摸出一根香煙想要點上,但是那顫抖的雙手,再加上徐徐吹來的夜風,讓他嘗試了許多次都是徒勞無功。
最後,輕輕的嘆了口氣,柳建國乾脆將煙一扔,隨即朝柳嘯天沉聲說道:「我知道,都是因為我,你們母子才會痛苦近二十年,其中這些曲曲折折,今天我沒打算在這裏說,一時也根本無法說清楚,總之,再過一段時間,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痛苦?我並不覺得,這十幾年一路走來,有關心我的師門長輩,有和我生死不離的兄弟,還有默默為我付出的女人,我知足了。」背朝柳建國冷冷一笑,柳嘯天口裏的語氣,頓時像萬道冰箭一般,讓柳建國在感到寒徹心扉的同時,又感覺一陣揪心的刺痛。
嘴唇輕輕的蠕動了幾下,柳建國想着解釋幾句,但是始終沒能說出隻言片語。低頭沉默了好一陣,柳建國突然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隨即換上一幅嚴肅的表情,急忙朝柳嘯天正色說道:「好吧,我們暫時將這個放到一邊,接下來我想要說的,希望你能認真考慮下。」
說到這裏,柳建國身上的氣勢頓時一變,一改先前落魄的神態,整個人頓時鋒芒四射。感覺到柳建國突然轉變的氣勢,柳嘯天頓時微微一驚,緩緩的轉過頭後,柳嘯天望着眼前的柳建國,雙眼頓時慢慢的眯了起來,此時站在那裏的柳建國,哪裏還是當初柳嘯天所見的那幅醉漢的模樣,整個就似一把出鞘的利劍。
雙手背負在身後,柳建國仰望着頭頂的蒼穹,當即沉聲說道:「當年的事情我是要負很大一部份責任,但是柳家遭受的一系列危機看似偶然,其實卻是必然。樹大招風,當年柳家太過強勢,以致於樹下群敵,從而也就有了後來的連番變故。」
「那麼你想通過這個故事,要告訴我些什麼呢?」趁着柳建國稍微停頓的空檔,柳嘯天緊皺着一雙劍眉,當即略顯不耐的說道。
緩緩的低下頭來,雙眼直視着眼前的柳嘯天,柳建國的雙眼中,當即閃過一道濃濃的憂色,稍微斟酌了片刻,柳建國急忙不無感嘆的說道:「現在的你,像極了當年的我,那時你爺爺和彭家老爺子,兩人一政一軍,彼此親蜜無間,隨着老一輩元勛的逝去,你爺爺和彭老爺子在華夏的威望,也隨着日益高漲,門生遍佈華夏各個地區。」
說到這裏,柳建國輕輕的嘆息了一聲,苦澀的看了柳嘯天一眼,當下繼續沉聲說道:「你爺爺雖然是政工出身,但是基於那特殊年代的洗禮,為人性情殺伐果斷,在政界的威懾力也就不言而喻了。當年我正是在父輩的庇護下,一步步成長起來,由於自身家世的支撐,性格難免有些狂傲不羈,曾經我以為自己會慢慢改掉這些毛病,可是沒想到還沒等我改善,就因為一時大意,種下今生悔之不盡的苦果。」
「你是在向我講述你的委屈,還是在此表達你那毫無意義的歉疚?」朝柳建國遞去一個鄙夷的眼神,柳嘯天雙眉往上一挑,當即語氣冰冷的問道。
「我……」聽到柳嘯天冷冰冰的質問,柳建國頓時有些語結,隨即,柳建國突然又神經質一樣的笑了,不過眼下他臉上的笑容,卻是顯得那麼的苦澀,那麼的淒涼。
委屈?他有。可是這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清楚的,這麼些年以來,柳建國一直處在醉生夢死之中,在用一副醉態麻痹對手的同時,他又何嘗不是借着那份醉意,來麻醉自己心靈深處的痛楚?
愧疚,他更多,因為年輕時的張揚狂傲,從而種下一系列的苦果,柳建國覺得自己對不起的人,真的太多太多。
比如他那年邁的父母,比如他那賢惠的妻子,比如他那乖巧的女兒,再比如眼前這個親生兒子。這些他身邊的至親至愛,全都因為他的所做所為,從而陪着痛楚了近二十年,眼下柳建國有心想要償還,可是卻是沒有機會,因為柳嘯天他們母子倆,根本不可能給予他這個機會。
望着眼前的柳嘯天,柳建國伸手梳理了下己然沾滿露水的頭髮,當即在心中苦聲嘆道:「這孩子的性格,還真是像極了自己和他母親的結合體,既有他當年的狂傲不羈,又傳承了溫宛芝身上的倔強脾性。」
想到這裏,柳建國立即緩緩的朝前走出兩步,移步到柳嘯天的面前,當即面色凝重的說道:「我希望你能吸取教訓,如果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