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特自從在評審會擴大會議上大放厥詞,被老師拉出來社死了一波,就沒有再關心過尼德蘭的情況。
治療不香麼?
研究不忙麼?
議會又不是天天有國際新聞播報,對面大陸上,不是這裏就是那裏,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什麼的……事實上,別說國際新聞,連國內新聞都沒有的好吧。
於是,等格雷特被魔法議會從醫院裏拔出來,要求他「給點兒誠意」的時候,尼德蘭那邊,已經更新到第三集了。
第一集,尼德蘭貴族丐裝請願,國王慷慨答應。
第二集,新總督駕到,反抗行動風起雲湧,多所教堂被拆毀、聖像被砸碎。
第三集,教廷、國王調集大軍,殘酷鎮壓。據說,格拉維拉樞機,之前任命的尼德蘭大裁判長,喊出了「寧可要貧窮卻信仰光輝之主的尼德蘭,也不要富裕卻瀆神的尼德蘭」的口號。
這一輪鎮壓,被吊死、被處以火刑的人,數以萬計。絞刑架飄飄蕩蕩,從尼德蘭公爵的城堡門口,一直延伸到城外十里;
每一個城市廣場、每一個鄉鎮,每一棵村口的大樹上,都有被絞死的屍體在飄飄蕩蕩。
甚至連去王都請願的尼德蘭貴族當中,卓有威望的代爾夫特伯爵和戈弗雷將軍,也被國王派出的將軍逮捕,以叛逆罪在廣場當眾斬首。
「……所以我要做什麼?」
格雷特茫然。
他腦子裏還翻騰着大量硬脊膜、蛛網膜下腔、棘突、椎板、椎管神經之類的玩意兒,佔據了90%以上的內存,整個人看着都有點呆呆的:
「要打仗了嗎?要我上戰場嗎?是不是要組織戰地醫生團?我跟哪一撥人走?」
「……暫時不用您上戰場。」來溝通的評審會人員哭笑不得地按住了他:開什麼玩笑,讓這位上戰場?
都不說傳奇弟子之類的身份了,他在後方,在研究崗位,能發揮出來的價值,比起扔上戰場要大得多!那是源源不斷的各種產出啊!
你見過把下金蛋的母雞拿去宰的嗎?
「您就快點把那幾個病例給治好吧。治好了,給他們送過去,或者趁他們來人的時候帶着看一眼,就是我們表達的誠意了。十天之內,能不能治好?」
「……有點麻煩,這個不能催的……」
「那半個月?……二十天?」
「我儘量吧……」
來人滿意而去。臨走之前,特地折回他面前,壓低聲音丟下一句:
「對了,您最好提前做些準備。您可能不會上戰場,只會在後方幫忙,可您法師塔里的其他諸位,比如沃頓法師這樣,這次可能要上戰場……」
「啥?!」
格雷特炸了。
他選擇性地忽略了前半句,只關注後半句。奧羅拉要上戰場?我怎麼不知道?
啥時候走?去多長時間?執行什麼任務?跟着大部隊,還是小股部隊單獨執行任務?
任務的危險性有多高?允許他帶多少人,帶的這些人里,最高允許什麼級別?
格雷特團團亂轉。一大串問題連珠炮似的丟出來,來人只有連連搖頭:
「我不清楚,我真不清楚。目前只是一個意向,大概某個級別範圍的、有戰鬥力的魔法師,都要輪流上戰場。我也就是受人之託,提醒一聲……」
格雷特默然。他在醫院裏轉了一圈,確定沒有急難病例需要他出手、沒有手術需要他帶、沒有科研難題需要他現場答疑,一跺腳,轉身沖回了法師塔。
「奧羅!奧羅!聽說你要上戰場了?」
「轟!」
遠遠的,魔法練習室深處,傳來一聲劇烈的炸響。好半天,奧羅拉·沃頓才頂着滿臉黑灰,和一頭鳥窩也似的亂發,從練習室里冒了出來:
「還早了吧?老師和我說過,大概是再過兩個月,會組織一波人上戰場。不會一直待着,最多出幾次任務,三個月半年就回來……」
「卡萊爾大法師怎麼這樣啊!」格雷特頓足。道理他都懂,塑能系法師的戰鬥力、破壞力最強,沒道理不上戰場;
奧羅拉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