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欒書為首的一幫貴族來到宮城。
在踏進宮城的時候,呂武心想:「要是郤犨和郤至在,估計能被郤錡氣死。」
很明擺着的事。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國君已經進行了召喚。
結果郤錡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到場都不願意。
人不在,某種程度上等於失去話語權。
還不是欒書說什麼就是什麼!
晉國的國君在很多時候就是個擺設。
關鍵問題在於,一旦眾「卿」和其餘大夫將國君當回事之後,擺設也能發揮出作用的。
這麼淺白的道理,郤錡怎麼就不懂呢?
「諸『卿』、大夫。」國君等眾人行禮,一臉面無表情地說道:「今日之事為何?」
欒書沒有第一時間站出去講述。
其餘各「卿」,也就是到場的上軍佐中行偃,下軍將韓厥,下軍佐智罃,一樣沒有吭聲。
另外的貴族就更不會講話了。
倒是作為范氏的代表,士匄有點忍不住了的模樣。
「君上,聯軍伐鄭已成定局……」韓厥發現欒書在看自己,頓了頓才繼續說道:「周室,齊、宋、衛、魯、曹、邾聯軍已集結於『王野』,只待我等率軍南下與之會合。」
這是要直接揭過今天發生的事情?
和稀泥這種事情,歷來是高層人物的拿手本事。
問題是要看欒書到底願不願意吞下那口氣。
要知道郤錡可是直接對着欒氏府宅的門板射箭,無疑是將欒氏的尊嚴踩在了腳底板之下反覆踐踏,
欒書不可能無動於衷的吧?
沒人應和韓厥的話。
哪怕是作為老搭檔的智罃,只顧着一臉的笑呵呵,無視了韓厥的眼神示意。
「國中不寧,如何出兵?」國君顯然不打算對今天的事情輕拿輕放。
他看向欒書,說道:「元帥既為事主,且言道於寡人。」
欒書這才不慌不忙地對國君行了一禮,語速極為緩慢地講述今天發生的事情。
可能是出於身為元帥的尊嚴,超大概率是不需要再加油添醋,他只是講了缺乏前因後果的事實。
「上大夫陰武早在門庭,可為本帥作證。」欒書不知道是為了增加可信度,還是什麼,提了一句。
「喔?」國君看向了呂武,問道:「元帥之言,可有謬誤?」
呂武就知道欒書會搞些什麼操作,只是沒想到玩得這麼直接。
欒書被提問只需要在原位挺直腰杆行一禮,能繼續屈膝跪坐答話。
呂武一來爵位和職位比不過欒書,年紀上也要年輕非常多,站起來行禮說道:「臣不知前因後果。臣見罷君上,往元帥處履行公務,確如元帥所講,別無二致。」
尼瑪!
俺是真不知道郤錡為什麼突然跑去射箭,還擺出了要攻擊的姿態。
至於欒書剛才講的那些,確實是事情的經過。
而俺只肯為自己親眼所見背書,其餘一概不做評論。
欒書像是讚賞那般,笑着對呂武點了點頭。
「如此,上軍將可……,上軍將?」國君好像才發現郤錡沒來。
胥童很合時機地補刀,稟告道:「君上,上軍將聲大如鍾,言及身體不適,擲臣一劍,親自駕車離去,並未如君上吩咐前來宮中。」
「聲大如鍾?擲你一劍?親自駕車?」國君越說聲音越大,一甩衣袖,大聲喝道:「荒謬!」
欒書聲音不大地說:「擲出乃是劍鞘。」
這像是解釋一般的話,氣得國君重重地一拍案幾,怒氣沖沖地說:「胥童持『節』,乃是代表寡人。郤錡怎敢擲、擲……劍鞘!」
呂武心中默念:「欒書牛逼!」
老陰逼,不愧是老陰逼。
欒書一句話而已,幾近於遞出一把利刃給國君,就看國君要不要接過利刃處置郤錡了。
國君深呼吸一口氣,看向了韓厥和智罃,目光又掃了一圈包括呂武在內的其餘貴族。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