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京城處於一種極其微妙的氣氛中,緊張而又興奮。
大街小巷中,不少百姓還在討論昨天錦衣衛興師動眾地去幾處官員的府邸去拿人的事,更多的人則是在議論今天即將在大理寺開堂審理的會試舞弊案。
這不,案子還沒開審,已經有一些百姓以及身着直裰綸巾的文人學子自發地聚集在了大理寺的門口,人山人海。
此案關乎重大,關注的人也多,因此今天主審此案的人乃是大理寺卿周之秋。
大理寺的朱漆大門大敞着,十五個讀書人有幸來到公堂外近距離聽審,這些人分別來自天南地北,無論是年輕、相貌還是氣質全都大相徑庭,其中五人是七日前曾在京兆府聽過初審的舉子。
至於百姓們基本上被攔在了大門外,公堂與大門之間隔着一片偌大的庭院,因此從大門外只能看到公堂里的人,卻聽不清聲音。
微服出遊的顧玦與沈千塵手牽着手混在大門外的百姓中。
沈千塵從荷包里摸出了兩顆桂花松仁糖,自己一顆,再往顧玦嘴裏也餵一顆。
隨着開堂的時間臨近,周圍人聲鼎沸。
時辰一到,大理寺卿周之秋就面無表情地出現在公堂上,朗聲宣佈開堂,舉手投足間,自生威儀。
刑部左侍郎與左都御史分別坐在兩邊協助旁審。
周之秋正想敲響驚堂木,卻一眼看到了人群中鶴立雞群的顧玦與沈千塵,手一滑,他手裏的驚堂木差點沒滑落。
刑部左侍郎與左都御史順着周之秋的視線一看,也看到了帝後,暗暗地交換了一個眼神,想法非常一致:聖駕到此聽審也不知道提前說一聲,新帝實在太可怕了!
周之秋眼角抽了抽,立刻打起了精神,拍了下驚堂木,高聲道:「帶人犯!」
公堂兩邊的那些衙役們發出低沉的喝聲,與此同時,一幫人被呼啦啦地帶上了公堂,被衙役們推搡着跪在了地上。
這些人犯中,不僅有韋敬則的次子韋遠知、賣題的老虞等人,還有二十來個男子也都被帶上了公堂,形貌狼狽,神情惶恐。
韋遠知作為此案的主犯,跪在了眾人的最前方。
七天前,韋遠知曾在京兆府的公堂上挨了三十大板,之後,他就被移交刑部天牢,這段日子,他既沒看大夫,也沒好好休養,受了不少苦。
此刻,韋遠知看着比當日在京兆府公堂時瘦了一大圈,鬍子拉碴,再不復從前的風流瀟灑。
周圍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投在了韋遠知的身上,充滿了憤怒與鄙夷。
在大理寺卿的要求下,寺正拿着一份文書開始陳述案情,把泄題舞弊案的來龍去脈陳述了一遍,也同時說明這些人犯的身份。
聽審的眾人這才知道這一眾人犯中,有賣題的、買題的,還有負責印刷考卷的書鋪以及幾個幫着搭橋牽線找買家的中間人,這些中間人也多是勛貴官員,名頭響噹噹的。
堂外那些學子們目光全都落在了那十幾個買題的舉子上,全都變了臉色。
他們都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多考生買了會試的考卷,不由群情激憤。
會試三年一次,每次都只取兩百名,錄取的名額一旦被這些弄虛作假之人佔了,等於他們這些普通考生考中貢士的機率就更小了。
這些學子們只是想想,心中就是一陣後怕,一個個神色肅然。
這裏是公堂,誰也不敢喧譁,因此舉子們也就是暗暗地與身邊的熟人交換着眼神,覺得新帝說得對,今科會試必須重考。重考最公平,畢竟誰也不知道有沒有漏網之魚,也不能擔保這些賣題人會不會因為各式各樣的原因有所隱瞞。
待寺正陳述完案情後,周之秋再度敲響了驚堂木,冷聲質問道:「堂下之人,你們可認罪?!」
回應周之秋的是一片靜默,公堂之下,跪地的人犯中無一人敢出聲,周圍靜得落針可聞。
其他人犯都在悄悄地瞥着一旁的韋遠知。
「我是冤枉的!!」韋遠知仰起頭來,咬牙不認罪,雙
番外29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