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府,陳壽又一次夜不歸宿。
李靈越洗完腳,一臉不開心,就連一向喜歡和她鬥嘴的知畫也不敢惹她。
房中幾個年紀小的丫鬟,更是大氣都不敢喘,李靈越伸着小腳,讓知畫擦乾之後,踩着木屐繞出屏風坐到了梳妝枱前,對着鏡子開始卸下頭上簪釵。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李靈越扳着纖指算了算,已有五天沒有和夫君行房了,忍不住有些幽怨的嘆了口氣。
幸虧還有這些丫鬟說些貼心的話,不至於太寂寥。
小丫鬟扇兒把燈吹了之後,李靈越抿了抿頭髮,說道:「都在裏屋睡吧。」
包括知畫在內的丫鬟全都一喜,裏屋比外室暖和多了,而且也更舒服。
躺下之後,主僕幾個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閒話。
扇兒突然說道:「咱們府上沒有個子嗣,怪不得勁的,各個房裏肯定都憋着一股氣呢,二夫人今天,鬼鬼祟祟弄了一些小孩子衣服,可能也是想給老爺生個兒子了。」
李靈越心中不是滋味,暗道是不是讓紅兒開幾副藥方,知畫插嘴道:「二夫人是配着老爺最久的,平日裏又聽他的話,該不會是給外宅的準備的吧?」
「嗯?」
李靈越一下子想到很多事情,雖然還不確定,但女人的直覺已經開始預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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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壽打着呵欠,從避暑宮回府,一陣冷風灌進脖子裏,凍得他一個激靈。
「這天是越來越冷了,我瞧着比去年還離譜,趕緊讓城中的織衣坊趕工,多棉織一些袍服,送到青州、河間前線。」陳壽隨口吩咐道。
「織衣坊人手不足,尤其是這個時候,大家都縮在家中,準備過新年了。就是最窮的百姓,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做工,畢竟都是家中的一家之長。」張和苦着臉說道。
「我不是說了,放開條件,男女都招麼?」
「大人,您上次開始的招女工的事,惹來了一群太學生的口誅筆伐,很多士子聚在一塊鬧事,阻礙招工。」
陳壽恨恨地說道:「太封建了,一群落後分子,有他們在,大齊什麼時候能富強。」
氣歸氣,如今的風氣如此,想要改變不是很容易。
不過陳壽眼珠一轉,心中暗道,汴梁就是這些鳥文人的窩子,其實除了他們,其他百姓還是很樸素的,沒有這些鳥事。
「到偏遠的地方去,開設作坊,提供的月錢和福利,與在汴梁一樣。反正是軍用,不用考慮市場,也不用就地銷售。」
「這能行麼?」張和感覺汴梁都不可以,其他地方就更難了,畢竟汴梁的人口,是大齊最多的。
陳壽呵呵笑道:「怎麼不行,就按我說的辦。」
「咳咳...」
正在陳壽眉飛色舞地暢想自己的織衣坊建設起來,把自己地盤上的人力利用的更充分的時候,耳邊傳來幾聲咳嗦。
「夫人!一大早地在這兒做什麼,快進屋暖和暖和。」
李靈越一下甩開陳壽的手,語氣不善地問道:「壽郎,昨夜到哪去了?」
張和趕緊笑道:「夫人有所不知,大人他...」
話說到一半,張合突然感覺後背一涼,抬頭看見夫人的眼神,嚇得他趕緊閉嘴,一邊開溜一邊說道:「屬下想起還有一些事,就先告退了。」
「哈哈,這個張和,可真有意思,哈哈哈。」陳壽打着哈哈,看到李靈越臉色依然不善,訕訕地撓了撓頭。
「夫人聽我說,昨夜我在黃真府上,商議河東戰事,老東西非留我吃酒,一時貪杯,喝得爛醉,天氣寒冷,他們怕我着了風寒,便扶我在他家客房睡了一覺。」
李靈越還是面無表情盯着自己,陳壽嘻笑道:「我的夫人,還是笑語盈盈時好看,尤其是頰上淺淺兩個酒窩兒,可愛極了。」
「真的嘛?」李靈越沒忍住,說完又後悔了,甩着袖子進了房裏。
陳壽屁顛屁顛地跟上,撿着挑着說一些好聽的,小蜜蜂似得圍着自家媳婦轉悠。
李靈越是個動輒暴怒的人,但是陳壽就像是她命里的克星,只要使些小話一哄,她就暈頭轉向,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