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兒。
「興國公說,你是一個蹩腳的法國將軍,因為如果你認為自己是法國將軍,站在一個法國將軍的角度,你的戰略眼光很差。」
「興國公說,你是一個蹩腳的印度節度使藩鎮將軍,因為如果你作為一個印度人,並且認為自己是印度的一方割據勢力,那麼你的能力不足天朝的歷史告訴我們,亂世之中,一個能夠開創事業的人,只會縱橫捭闔是不夠的,論臨戰接敵,也一定得要亂世前三的水準。」
「漢高祖天下第三,唯不能敵淮陰侯楚霸王,而余者如英布等輩聞其親征肝膽俱裂;唐太宗天下第一,臨陣接敵無對;明太祖、本朝太祖太宗皇帝,自不必提。」
「可你,臨陣手段一般、練兵野戰也就那麼回事。所以你如果把自己看作印度人,能力不足。」
「而你作為法國人,你應該明白一件事。」
「天朝之所以下南洋,因為自始皇帝始,周邊富庶的、氣候適宜的、可以耕種的東亞最富庶的土地,已經盡括囊中。南洋相比中原、相比成都、相比江南、相比珠江三角洲,都是差地、爛地。」
「而法國呢?」
「還是那句話,法國想保有印度,必須要有一支能戰勝英國的海軍。可如果法國有一支可以戰勝英國、保持巴黎和本地治里通暢、拿到制海權的海軍,法國為什麼要來印度呢?」
「英格蘭的土地不夠肥沃嗎?尼德蘭的低地不夠富庶嗎?阿爾薩斯的葡萄不甜嗎?」
「你都能戰勝英國海軍了,法國為什麼會選擇來印度,而不是去再來一次諾曼征服、不去奪取朝思暮想的低地、不去恢復你們念念不忘的天然邊疆?」
「可如果法國的海軍無法戰勝英國,那麼法國又怎麼可能穩住印度?」
「荷蘭人的海軍,打不過我朝的新海軍,所以荷蘭人的南洋現在在哪呢?」
「故而說,作為一個法國人,你沒有戰略眼光;作為一個印度人,你能力不夠。你只有亂世的敏銳嗅覺,卻缺乏亂世英豪必備的用兵如神的天賦。」
「你是個合格的幕僚、參謀長,但卻不是個合格的統帥。」
「印度屬於法蘭西的前提,是英國海軍不存在、且天朝在錫蘭戰敗撤回馬六甲以東。這兩個前提,缺少一個,印度都不會屬於法蘭西。」
說到這,杜鋒微微一笑道:「是你自己說的,印度的問題,只需要少量的精銳歐洲軍隊配合當地王公,就可以完成征服。」
「既然是少量的歐洲軍隊,那麼海軍就是決定性的力量,因為英**隊也是歐洲部隊。陸軍,你既可以,他亦可以;而海軍,他可以,也能做到讓你不可以。你有的他都有、你沒有的他也有,你又怎麼會贏呢?」
「這種狀況,你還想贏,那就需要你把自己當成一個印度人、一個想要征服印度的偉大國王。問題是,你脫離了法國的身份,你的能力夠嗎?」
「但凡你能力夠,此時此刻,你都可以把戈登抓起來,說此亂命也,不奉詔。可你很清楚,你能力不夠,所以只能苦悶地選擇回巴黎。」
「你選擇回巴黎,與忠誠無關,只因為你沒有能力靠自己不靠法蘭西,從本地治里打穿到加爾各答,不是嗎?」
第八五二章 多歧路,今安在(十一)
第八五二章 多歧路,今安在(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