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爾特元帥和自己心腹手下的密議,埃德蒙-唐泰斯當然聽不到了,他帶着福雷斯蒂上尉兩個人,一路向北前進,經過了幾天的旅程,他們悄悄地來到了塔列朗親王瓦朗賽城堡附近。
和在元帥那裏一樣,他悄悄地來到了城堡的大門外,然後報上了自己的名號,而他很快就在通報之後,得到了進入的許可。
沒過多久,塔列朗親王走入到了會客室當中,接見了上次來拜訪自己的基督山伯爵。
在埃德蒙的注視下,塔列朗和上次一樣,拄着拐杖、拖着瘸了的腿一步一步地挪了進來,雖然離上次見面僅僅只過了兩個月不到,但是埃德蒙明顯地能夠感覺得到,這個老人身上的衰朽氣息又濃烈了幾分。
塔列朗親王真的已經太老了。
也許是因為身上的殘跡,也許是因為早年花天酒地的生活,他的老態要比從軍多年的蘇爾特元帥明顯太多,即使是僅僅過了兩面,埃德蒙也覺得這個老人恐怕活不了太久了。
對埃德蒙來說,這當然不是什麼值得傷心的事情,可是他也不希望這件事立刻發生,畢竟自家的恩主還需要這個老傢伙的扶持,要死最好也得等幾年再死。
塔列朗當然不知道伯爵心裏頭這些惡意的想法,他只是抬起頭來,用昏暗但是仍舊不失精明的視線看着伯爵。「伯爵先生,很高興又見到您了……我相信,您是來給我帶來好消息的。」
「您沒有猜錯,殿下。」雖然心裏很不喜歡塔列朗,但是伯爵仍舊錶示出了應有的尊重,他低着頭回答,「針對您之前的親筆信,陛下也親筆給出了回應,請您過目。」
說完之後,埃德蒙-唐泰斯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艾格隆寫的親筆信,然後畢恭畢敬地交給了親王。
在上次伯爵和諾瓦蒂埃侯爵造訪的時候,塔列朗拜託他們離開的時候帶走自己的親筆信給艾格隆。
在信中,他詢問了艾格隆如何掌權的計劃,以及掌權之後想要執行何種政策——當然,最最關鍵的是,是要給出一份書面答覆,承諾到底給塔列朗什麼樣的獎賞。
而艾格隆也不遮遮掩掩,敞亮地給了他統一的答覆。
艾格隆詳細地說明了自己想要執行什麼樣的外交路線——正如塔列朗之前所說的那樣,他會靠攏英國,必要時做出重大讓步,在一定時期內執行緩和路線,積蓄國力,然後再伺機尋找擴大勢力範圍的機會。
這種路線,和塔列朗本人的看法相當一致——塔列朗從來都不熱愛和平,但是他懂得審時度勢,在需要和平的時候,他會是一個堅定的和平愛好者,他從艾格隆的字裏行間,也看出了這種懂得審時度勢的柔軟身段。
「小傢伙確實明智,看來沒在奧地利白呆。」看到這裏,塔列朗突然嘆了口氣,「唉,要是上一代人能寫出他這段話,我們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
嘆息之後,他又繼續看了下去,然後找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保證。
「塔列朗親王,我以滿腔的尊敬,在此對您保證,既然我們對法蘭西未來外交路線的理解如此契合,那麼假設某一天我執掌了國家大權,我將把帝國的外交職權全部委託於您;而假設您能夠為我爭取到英國的默許甚至支持,那麼為了表彰您的功績,我將把您所期待的一切都授予您!
請您相信,這是我,弗朗索瓦-約瑟夫-夏爾-波拿巴最莊嚴的承諾,如有違反,我可以承擔一切失信之譏。」
看到這裏,塔列朗親王終於滿意地眨了眨眼睛。
其他的東西他都不為所動,他真正要的就是這個。
從1816年他被波旁王朝拋棄為止,到現在,他已經投閒置散十幾年了,幾乎一切國家大事都與他無緣,也沒有人想過要徵詢他的意見,對於這個習慣了翻雲覆雨的老傢伙來說,這幾乎是一種酷刑。
而現在,他感覺到,命運似乎在賜予他重新走上舞台的機會。
無疑,他現在已經老朽不堪,風燭殘年,不知道還能活多久了,但是只要還沒有咽氣,他就想要去繼續品嘗權力的滋味,那是他永遠也無法忘懷的感受。
而且他面對的價碼也足夠誘人——他能當外交大臣,而且如果能夠幫助那個少年人搞定英國人的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