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水順着刀尖滑落。
杜歸只感覺腦門湧現出一絲徹骨涼意。
那刀尖已經抵在他的額頭。
可最終還是沒有落下。
背後,紅姐帶來的壓迫感,也減弱了許多。
恍惚間。
杜歸有種死裏逃生的無力感。
他知道自己活了下來。
卻弄不清楚,這其中的原因所在。
是自己做完了飯……
還是如家飯店,真有自己想像不到的未知能力。
使得兩個鬼都沒法殺死自己。
但不管怎麼說。
這時候也容不了他去細究了,只能先將疑惑按捺在心底。
「水鬼大哥,紅姐,該用飯了……」
杜歸端着飯和菜湯走出後廚,他來到了店內,將兩碗米飯一鍋湯放在桌子上。
並且,還主動拿出兩雙筷子,分別放在兩邊。
然後……
趴在他背後的紅姐掙扎了一下。
她極為不甘的脫離了杜歸,從背後下來,走向了那張桌子。
當紅姐坐下的時候。
她的樣貌也恢復如初。
依舊是慘白的面孔,姣好的身材,上身穿着紅的扎眼的裙子,裙擺下露出一雙黑絲美腿,以及一雙紅色高跟鞋。
別說,如果忽略她是鬼的話。
姿色確實很出眾。
杜歸見此,腦海中不禁暗想:「要是紅姐沒死,就沖她這雙美腿,我肯定去會所照顧她生意。」
想着,他又抬頭看向上方。
那個在天花板上倒掛着,穿着雨衣的水鬼此時就在自己頭頂上方,對方的身體已經被拉長,完全超出了正常的身材比例。
被雨衣照着的腦袋,離自己的頭頂只有十公分的距離。
那垂落的、如同水草般瘋狂生長的頭髮,更是有一部分纏在了自己脖子上。
杜歸陪着笑,顫顫巍巍的沖水鬼說道:「水鬼哥,你在上面掛着肯定很累,不如坐下來吃個飯吧,來都來了。」
那水鬼仿佛被杜歸的話誘惑到了。
它在天花板上移動。
纏在杜歸脖子上的頭髮,也有一部分斷裂,直到移動到桌子上,對着紅姐坐的那邊才停下來。
然後……
水鬼的頭髮便往下垂落,懸浮在那冒着熱氣的砂鍋上。
而紅姐則直勾勾的盯着那碗斷頭飯。
杜歸下意識的屏住呼吸。
隨後是一陣死一樣的寂靜……
兩個鬼以不同的方式佔據了飯桌兩邊。
卻誰也沒有動筷子。
或者說,它們這種存在,壓根不需要筷子就能進食。
但是……
鬼需要吃東西嗎?
杜歸弄不清楚。
也不知過了多久。
忽然。
紅姐站起了身,向着飯店外走去。
水鬼倒掛在天花板上,握着鋒利的大菜刀,也向着外面離開。
飯店的捲簾門沒有打開。
但鬼並沒有實體,它們想要離開,簡直不要太簡單。
眨眼間,兩個鬼就到了門口。
杜歸鬆了一口氣。
他兩腿都發軟,差點癱坐在地上。
可正在這時。
他的臉色微變,瞳孔猛地收縮,心臟也在劇烈跳動。
一種無法言語的異樣感,讓他無比煩躁。
「我……他媽的……」
杜歸覺得自己的精神肯定出問題了。
自己的腦海里,竟然有一個瘋狂作死的想法,根深蒂固……
就好像是執念一樣。
早上的時候,和那四個鬼工人的遭遇,此刻就好像成了電影一樣,在腦海中不停的迴轉。
杜歸頭痛欲裂。
他一扭頭,死死的盯着門口即將離去的紅姐和水鬼。
他用顫抖的嘴唇張開,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