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落水

    顧清被這一連串的事情整得很是無語,本來自己還想着在鎮學多待一段時間,畢竟裏面的學子比較多一些,等到童生試過後再作打算。

    沒想到顧盼兒整了這麼一出,自己也不好再去這學堂里念書了。

    真的難以想像自己明日再來的話,這曹先生會是怎樣的一副嘴臉。

    「你這倒是爽快了,可知這若是沒有先生的舉薦,很難得到參加童生試的名額的。」顧清有些無奈地說道。

    顧盼兒斜眼:「你莫不是忘了,作為村長也是有一個推薦名額的!」

    顧清卻是皺了皺眉:「只有一個名額,咱也不好佔了。」

    顧盼兒卻不以為然地說道:「這死老頭佔了我那麼多便宜,若是敢不把這名客給咱,我非得把他的鬍子拔光,牙齒全敲碎了不可!」

    顧清聞言頓了一下,好一會兒才說道:「武力其實不能解決一切事情。」

    顧盼兒揚了揚拳頭:「只要對付村長那老頭有用就行!」

    顧清:「……」

    最終顧清還是沒有說些什麼,心底下卻在猶豫着到底還要不要到鎮學去,不由得又想起那曹先生,卻是越想就越是無語。

    不知怎麼地,竟覺得這瘋婆娘說對了,這曹先生可能真會誤人子弟。

    這一定是錯覺!

    要知道這曹先生在鎮上的風評可是很好的,是公認的好先生,由其教出來的學生對其都十分的尊重,並且也有幾個考上了秀才。

    可是……可是……怎麼越來越覺得瘋婆娘說的才是對的呢?

    不由得瞥了一眼顧盼兒,問道:「你真的覺得那曹先生不好?」

    顧盼兒肯定地佔頭:「不好,一點都不好,腦子有病!」

    顧清道:「可他的風評不錯,是鎮上最好的先生!」

    顧盼兒頓了一下,說道:「可能他的學問不錯,可他的腦袋就是有問題,也許是書讀多了腦子鏽逗了!反正他不合適你!像他那樣的,教窮娃子應該還行,要是去教稍微有錢點的人家,絕對不行!要不然憑他評價那麼高,幹嘛不去好點的書院去?肯定就是思想方面有問題。」

    顧清一呆,喃喃道:「他是從縣學出來的,自己跑出來的。」

    顧盼兒:「……」

    於是顧盼兒聯想到一個滿嘴道德,滿腦子富貴不仁的好好先生,被一群為富不仁的敗家仔給氣得冒煙的樣子,頓時就咧嘴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顧清好奇地問道。

    顧盼兒便將自己想到的說了出來,並且說得誇張了一些。

    顧清聽後先是一怔,之後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還別說,真有這個可能!

    「就聽你說的罷,以後就不來這鎮學了,不過明天還是要去一趟,畢竟這不去念書了,總是要跟先生說一下,否則會顯得太沒禮貌。」顧清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是下了決定。

    這時牛車已經進了家門,顧盼兒邊解開大黑牛邊道:「你們書生就是麻煩。」


    顧清糾正:「這不是麻煩,是基本的禮貌。」

    顧盼兒翻了個白眼:「反正泥腿子就沒這麼矯情,不去就不去了。可你們這書生就是不行,這要是不去說一聲,還不知道人家先生日後怎麼編排你呢!」

    顧清不曾想顧盼兒也知道這個,倒是愣了一下。

    「怎麼,我說的不對?你擔心的不是這個?」顧盼兒又道。

    顧清點了點頭:「你厲害,全說對了。」

    顧盼兒撇嘴:「早承認不就得了?」

    顧清卻懶得理顧盼兒,有些可惜地看了一眼新書箱,之後徑直進了屋子,頭也不回地說道:「東西你由你幫我拿回來罷!」

    顧盼兒倒是沒意見,只是拎起書箱的時候卻忍不住嘀咕道:「老娘琢磨了好幾天,才弄出來這麼個好看點的書箱,早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的話,當初就懶得琢磨,隨便做一個得了!」

    顧清頓了一下,只當沒有聽到,繼續往屋裏頭去。

    顧盼兒將東西放到屋子裏以後,又想到這要童生試名額這件事宜早不宜遲,還是要早點跟村長說一下,以免這名額讓別人給佔了。便連坐都沒坐,就直接出去了,出去之前也沒跟顧清說,打算將事情辦好了再跟顧清說一下。

    村長有的這個名額也只能給村裏的人,不能給外人,村長老頭正在琢磨着這件事,考慮着把這個名額給誰,也自然就想到了顧清的身上。

    又想到這顧清今天去了鎮學,不定從學堂里弄到名額什麼的。

    不想顧盼兒這會上了門,直接了當地道明了來意,那架勢看起來還容不得人拒絕的樣子。

    村長老頭嘴角一抽:「清哥兒不是去了鎮學?鎮學的先生應該有名額才是。」

    顧盼兒大手一揮,很是不滿地說道:「別提這事了!他那先生就不是個正常的,整就一個仇富的*先生,要是讓他教的話能把人給教壞了去。」

    村長一愣,不解道:「可我怎麼聽說那可是鎮上最好的先生,可是從縣學自己辭出來的。」

    顧盼兒便道:「可能學問還不錯吧!」

    之後又道:「可這人不正常也絕逼是真的,不但管別人的學問,還管人家的吃喝,連人家夫妻之間的事情也管,你說他是不是腦子有病?」

    村長:「……」

    要真跟大丫說的一樣,這先生還真的不太對勁了。

    「還說什麼就算有錢也要吃饅頭,有多餘的就要濟貧!要我說,這先生絕對仇富,說不定小時候經常餓肚子,然後還天天看着人家有錢人大魚大肉,打小就把人家有錢人給恨上了!」顧盼兒又說道。

    村長聞言一呆,抽搐道:「你說對了,因為你叔他就是在鎮學念的書,也是那先生教出來的,所以我之前有打聽過。那曹先生小時候家中貧困,常常吃了上頓沒有下頓,隔壁卻有一家富人。」

    這下輪到顧盼兒呆滯了,感覺整個人都有些凌亂了。

    村長其實也覺得那曹先生的學問不錯,而且也從來沒往別的方面去想,如今聽顧盼兒這麼一說,還真有些慶幸自家兒子沒有被教成傻子。

    不過倒也有些擔心:「清哥兒若是不去鎮學,又該如何是好?」

    顧盼兒說道:「我之前說的那個酸書生你知道吧?那書生雖然迂腐了一點,不過學問應該不差,畢竟十六歲就考上了秀才,只是因為一些原因被革了這秀才的功名,若不然他今年秋天不定就能參加州試了。」

    村長聞言一驚:「這酸書生竟這麼好學問?」

    顧盼兒點了點頭:「這自然不會假。」

    覺得憑着那酸書生如此迂腐又謙虛的性子,自然不會將自己抬高,反而會往低了說自己,所以顧盼兒才這麼猜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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