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想了想,他知道金蟬子與鎮元子曾有奉茶的交情。何況那鎮元子乃是道家上真,卻又不歸道門所管,連那金闕玉晨大帝,也不能符詔。故而其中自有因緣道理。
便說道:「既然是鎮元大仙邀請,又有老師的引薦,自無不去的道理。」
白毛鼠聽了,不由開心不已。尤其是這玄奘稱呼,也讓她甚是欣然。
當年白毛鼠與玄奘也有幾分傳授的交情,雖然並不是真的師徒,玄奘卻也未曾懈怠。如今稱呼出來,白毛鼠便看向行者,道:「死猴子,可得叫我一聲『師祖』了。」
行者道:「你個臭老鼠精。莫以為有幾分道行,就與俺見教,當心俺一棒子打死你!」
白毛鼠道:「可別凶我哩!凶我,也得叫我師祖!」
「呔!還敢欺俺!」行者拿棒作勢要上前打去,玄奘當即說道:「徒兒,休得放肆。」那行者聽到玄奘開口,即泄了氣,喪氣地退到了後面。
白毛鼠見狀,頗為訝異。這六耳獼猴不似悟空,野性難馴,卻如此聽這玄奘的話,不由得讓她更加意外。
她卻不知,這些日子,玄奘和行者每日趕路,但到夜晚,卻會在夢中切磋。直到如今,已真正誠服了玄奘,故而有此一說。
白毛鼠與眾人交談了幾分,那八戒見她生的美貌,湊近了便稱呼「姐姐」。她也不惱,咯咯笑着。帶着師徒四人一起向五莊觀的方向而去。
不一日,行過了八百黃風嶺,只見一道大水狂瀾,渾波涌浪,卻是到了瀚海。
白毛鼠道:「此乃瀚海之南,再往北走,行過兩千里,便是那竭國的地界,昔年蘇子便是在那裏傳道。不過此處卻無船隻,得行寫神通法力方可。」
事已至此,師徒四人也便不甚顧及,叫那白馬化作一條白龍,張着龍鬚,足有百丈巨大,馱着五人越過了瀚海。
過了瀚海,又餐風宿水,行罷多時,白毛鼠來時容易,回時行走,卻也不焦躁。玄奘見了,也是欽佩的很,看來這白毛鼠老師的道行果然非同小可,這些年來在五莊觀的修行,使得其境界越發高深。
弟子尚且如此,何況師父?想到此處,玄奘對那鎮元大仙也更加期待。
又數日,見有高山擋路,只見那座山,真是好山,正所謂:日映晴林,疊疊千條紅霧繞;風生陰壑,飄飄萬道彩雲飛。幽鳥亂啼青竹里,錦雞齊斗野花間。
只見那千年峰、五福峰、芙蓉峰,巍巍凜凜放毫光;萬歲石、虎牙石、三尖石,突突磷磷生瑞氣。崖前草秀,嶺上梅香。荊棘密森森,芝蘭清淡淡。
如此美景,令人飽足眼福,白毛鼠便道:「到了!這便是那萬壽山!」
玄奘仔細回想,果從那金蟬子的記憶中,記起了萬壽山五莊觀。這萬壽山里出一般異寶,乃是混沌初分,鴻蒙始判,天地未開之際,產成這顆靈根。蓋天下四大部洲,惟西牛賀洲五莊觀出此,喚名「草還丹」,又名「人參果」,吸天地靈氣,取日月精華,便為那鎮元子所得。
玄奘道:「那五莊觀就在眼前,我等快些腳步,讓那大仙等了許久,無禮得很。」
三個徒弟聞言,謹遵師命,一同趕路,很快來到前處。便見那松篁一簇,樓閣數層。不一時,來於門首觀看,果真看到個洞天福地,左邊有一通碑,碑上有十個大字,乃是「萬壽山福地,五莊觀洞天」。
遂都一齊進去。又見那二門上有一對春聯:長生不老神仙府,與天同壽道人家。
「這好去處,與那花果山也不遜色也!」眾人不禁贊道。言談間,二門俱開,那裏面急急忙忙,走出兩個小童兒來,長得粉妝玉琢,煞是可愛,見了白毛鼠便稱呼道:「師姐,可回來了,師父已就等多時了!」
八戒連忙湊上前去:「兩個童兒,我們遠道而來,不知有沒有什麼招待的?」
兩個童兒避開,臉上浮現出嫌棄之色,幸好看到玄奘,方才緩和了幾分,道:「有是有,但卻不是給你的。須得請聖僧去吃。」
便請玄奘進入到了五莊觀中,遍觀觀內景色,俱都美不勝收,及至正殿觀看。原來是向南的五間大殿,都是上明下暗的雕花格子。那仙童推開格子,請玄奘入殿,只見那壁中間掛着五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