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真的有鬼怪作祟?
艾德遲疑片刻,輕輕擰開了房門。
房間裏的照明電燈被關閉了,漆黑的微光中,瑪麗夫人的遺體正坐在木椅上。刀尖穿喉而過,前端釘在了椅背上,血滴緩緩沿着刀刃流淌。
在她的雙眼死死盯着的正對面方向,畫布上蓋着的幕布浸透了鮮血。
「哦我的瑪麗」
塔斯維德第一個掙扎着擠進了房間。看到眼前的慘狀,他渾身顫抖,跌倒在了門邊上,將擺着留聲機的桌子摔得叮咣作響。
「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請您保持冷靜,這裏很可能存在危險。」艾德將他扶了起來,「巴克,你為什麼要到這個房間裏來?」
「我只是想靠近點看看那副畫。」巴克冷笑着答道,「我本來想偷走它,但我一個人做不到,你又不肯幫忙。」
「沒問你這個——」艾德氣得用手杖敲了一下地板,「現在我鄭重地向你發問,瑪麗太太的死和你是否有關係?」
「哦,我什麼都沒做,她早就死在那裏了。」
「你在說什麼鬼話?!」塔斯維德先生扯住巴克的領口,咆哮着幾乎要把他整個人拎起來。
「請冷靜一下,塔斯維德先生。」艾德按下了他的手臂,「我相信不是他做的。」
塔斯維德扭動幾下發現掙扎不開,也只好作罷:「你憑什麼這樣說」
還沒等他說完,艾德就挽開了巴克那寬闊的上衣袖口,露出了像枯枝一樣乾癟瘦弱的手掌。
塔斯維德先生頓時啞口無言——以巴克那雙連畫筆都很難握住的雙手,不太可能握得住匕首,更不要說殺害瑪麗夫人了。
或許在一些極端情況下,經過訓練的高手可以通過口銜匕首或者用腳夾住匕首殺人。
匕首筆直地插入屍體喉嚨,這個動作恐怕需要一個完美的直前飛踢才能做到,並且還不能把整個人踹翻。
艾德自認還沒有這種精妙準確的本事,假如在奎茵的皮靴上綁一把匕首,她倒是有可能完成這個動作
至於巴克,他顯然不像是有這種身手的人。
更何況,以艾德對巴克的了解來看,假如真是他殺的人,那這這傢伙肯定會大大方方地承認。
「你們有誰關掉過燈嗎?」他輕聲道。
無論是巴克還是抓住巴克的年輕人,都表示否認。
奇怪
鑑於無法確認危機的強度,艾德也不好貿然呼叫支援。神調局長期面臨人力不足的情況,如果隨便發生什麼事情都呼叫支援的話,那他們這幫人早就過勞猝死了。
更何況,事情發生在中央區——自從奧莉維亞小姐受到處分之後,東區小隊和中央區小隊的關係就愈發緊張。如果請求支援卻無事發生,很容易被當作是一種挑釁行為。
思來想去,眼下最好還是他和夏洛蒂兩個人先嘗試解決問題,確認危機屬實再呼叫援助。
艾德用手杖敲開了電燈開關,吩咐旁觀的人群幫忙從鏡屋取來四面一人高的落地鏡,親自擺放在房間的四角:
「夏洛蒂,交給你了。」
夏洛蒂微微點頭、垂頭默禱。白熾燈的光線暗了下來,蛛絲般的細小織縷從她手中的十指戒面中緩緩飄舞,黏附在了鏡面上,沿着鏡面反射、交叉,最後形成了一道規則的、宛如蝶翼立體圖案。
直到『蛛網』秘文編織成的靈體陷阱徹底完工,艾德才敢靠近那副維克托·坤圖的遺作,並且把人物卡切換成了卡塔莉娜,隨時準備用『湖泊』秘文保命。
撥開外面的染血幕布,畫中的帷幕未有變化,幔布飄舞、似有若無。
畫布的觸感冰冷、粗糙,猶如死者的肌膚,令艾德的手背豎起了寒毛。但除此以外,沒有任何異常事態發生。
難道是瑪麗夫人的某種行為觸發了這幅詭異的油畫?
艾德轉頭看向瑪麗夫人的遺體,屍體的雙目盯着他和油畫的方向,幾乎凸出來。可他卻越看越奇怪:
屍體的表情與其說是驚恐,倒不如說是驚訝。
「我和塔斯維德先生出門的時候,你們聽到過尖叫聲嗎?」他再次詢問道,眾人
第一百三十五章 《白玫瑰與黑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