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為何?」呂世傑和王雱同聲道:「狄青為大宋出陣三十餘次,無一敗績,有戰神之稱。」
趙平安道:「狄青作戰肯定不是問題。問題在於我朝政治體制下,若壓住狄青不給樞密副使銜,那文人保守派不至於反彈嚴重,這種形式下不需要大軍,只需給狄青派少量精騎,掛個招討副使低調出行,就能穩住廣西局勢。」
「但龐籍這次失算了,想為了他的政治主張而弄的驚天動地,想把門生平廣南的功績收入囊中,如此必然激怒保守派文人群體。結局我現在就能告訴你們:狄青若不帶樞密副使銜,低調進廣西,就可平定儂智高。」
「一但狄青這臉帶刺印的配軍,登入廟堂,就屬於皇帝和龐相於政治報復上的矯枉過正,會導致全體文人視為恥辱,必然被各位朝廷大佬們拖後腿,是否讓他出陣都要博弈。」
「只有等到大片山河淪陷,廟堂的人也膽寒,才會逐步的沒人拖後腿。一切的根由就在這『樞密副使』,這個職位在大宋一定只能文人做。」
「……」
老廖和呂世傑面面相覷了起來。
趙平安思考了少頃問王雱:「你爹爹的兩浙轉運使關防能找到嗎?」
王雱道:「能的,爹爹做這職位很不開心,基本都不帶,隨便放着。」
趙平安鬆了一口氣:「這就好,你去找來交給縣尊,這東西關鍵時候能救廣西,能派大用。」
呂世傑驚悚了,失聲道:「你的意思是?」
趙平安很不禮貌的指着他的鼻子:「對,我意思是你於這國難、廣西民眾水深火熱之際,攜帶兩浙轉運使關防火速進廣西勤王。你為主,我輔助。沒你這朝廷命官在,許多事我知道怎麼做也做不了。」
「這!」
呂世傑一時真的驚呆了。
大雱想了想果斷獰笑起來:「呂知縣剛剛那慷慨激昂的說辭,要原數說給你聽嗎?國之興亡連匹夫都有責,所以你這吃朝廷俸祿的命官無責?」
「……」
呂世傑處於沉默之中,倒是也沒有明確拒絕。
趙平安又笑道:「縣尊,若有其他辦法我也不想這樣。但你知道的,現在那邊全是逃兵逃將。我們要不不去,要去,既然已經承擔了戰區風險,就要做大事。所以沒你在真的不行。」
「你的意思是……」
呂世傑微微色變。
趙平安道:「對,既然去了,為廣西百姓計,為社稷計,你我聯手干一次大的,如果成功,則你我在政治上少奮鬥十五年,如何?」
呂世傑倒是也沒有慫,想了想跺腳道:「富貴險中求,拼了。倘若失敗,你我至多算是『趙師旦』。」
「……」
劉蒙覺得完了。
說書人沒說錯,此二人不僅僅是狼狽為奸那簡單,分明腦子有些不太正常。竟在這裏相互算計了一番後,忽然又統一了戰線,打算帶着校警隊去廣南裝逼?
預感要被坑的老劉,悄悄拉着小鈴鐺便往後縮。
趙平安趕緊道:「劉蒙兄,我和縣尊離開後由你照顧好王雱,二丫,以及小鈴鐺。另外照看好縣學,不能出任何亂子。」
劉蒙鬆了一口氣道:「這沒問題,一切包在哥哥的身上。」
……
回到縣衙,呂世傑總覺得有些沮喪。
說是說最多以趙師旦為榜樣,但那僅僅只是一種精神。事實是即將要帶着六個差人與書生「出兵」了。
真的也不知道將來歷史會怎麼寫,考慮到那書生算無遺策,該不會寫「未進廣州,潰。」
即使是有着很多未知恐懼,但想到趙師旦,想到他的娃,想到儂智高的作為,呂世傑又隱約期待着這趟廣南之行。
這些賊子在康州殺了一千多百姓,沒抵抗的百姓啊!
患得患失的呂世傑又看看手裏的通告,除邕州外,康州及許多地區,府庫錢糧被洗劫一空,大吃大喝,為他們的強盜行為得意洋洋。
要說流寇搶了就跑,那就算了,即使是奇恥大辱,也眼不見為清淨,大宋朝廷自來都愛忍。
但事實是儂智高兵破邕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