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背單月、背上下月、還是面星、背上星、背下星什麼的都不值錢,最貴的二三百一枚。」吳冕看着尤光明摩挲的開元通寶,笑吟吟的說道,「稀有品最貴的是金質開元通寶,現在大約能賣百十來萬,畢竟物以稀為貴。可是尤先生的通寶不是認可一種,屬於稀世之寶。」
「不都是開元通寶麼,還有不一樣?」林道士詫異。
「那不是普通的開元通寶,而是壓庫錢。」吳冕淡淡說道。
尤光明聽吳冕這麼說,手一顫,差點把一枚通寶掉到地上。
「背面四個字,國寶金匱,光是這四個字就值了大錢嘍。」吳冕感嘆了一句。
「我聽說壓庫錢是國庫里壓錢脈用的,是麼,小師叔?」林道士的眼睛亮了起來。
「嗯,匱,匣也,從匚,貴聲。」吳冕道,「說白了就是裝金的錢匣子,用鎮庫錢來占卜,的確是大手筆。」
鄭清木和莊永志相互對視一眼,從對方眼睛裏看到滿滿的驚愕。
他們都知道尤先生是地師中的佼佼者,六爻之術已然通神。
但卻沒想到光是所用銅錢就有這麼大的來歷!
要是換個地兒,這三枚銅錢怕是能進故宮博物院珍藏。
兩人心中剛有感慨,便聽吳冕說道,「可是用來起卦,六爻一術……唉,用鎮庫錢真是不明所以。」
尤光明心中微怒,但沒有發作,而是瞬間凝神,繼續摩挲開元通寶。
「為什麼啊小師叔?」
「一枚銅錢輾轉流通千百萬人之手,行程千百萬里程,歷經民間千萬事,本身就帶着人世間的煙火氣。」吳冕輕輕說道,「鎮庫錢哪有此等經歷。所以各有各用,不能亂來。就像是翡翠白菜,你非要把它放鍋里煮着吃,這叫暴殄天物。關鍵是還不能吃,白白糟蹋東西。」
林道士嘿嘿一笑,他不知道小師叔說的是真是假,可偷眼看尤光明的表情就知道小師叔的嘴是真陰損。
幾句話,就亂了那個光頭地師的心。剛剛全神貫注的尤光明面帶怒意,已然生氣。
吳冕說完,面帶笑容靜靜看着尤光明。尤光明穩了穩心神,摩挲半晌後,把三枚鎮庫錢放入墨龜殼中。
輕輕搖晃,待要把錢幣倒在桌上紅絨布上的時候,吳冕打開劍匣,從中取出一柄古劍,劍尖遙點紅絨布。
三枚鎮庫錢落在紅布上。
尤光明定睛觀看,瞳孔猛烈收縮,隨即放大,像是肌注了阿托品一樣,出現了藥物反應。
每次卜卦,銅錢分陰陽,接連六次,叫做六爻。
這一套程序尤光明熟練至極,不用掐算,結果自然浮現於心中。
他也好奇,眼前的人和事到底會有什麼卦象。
可眼前……
三枚鎮庫錢無陰無陽,「站」在紅絨布上,古怪異常。
原來傳說是真的!尤光明赫然想起他父親說起過的往事。
四叔本名叫什麼已經不可考,當年背着一柄古劍下山,遊歷人間。幾次鬥法,傳聞事無陰陽,每每銅錢都會直立。
所以短時間內他便闖下偌大名聲,但隨即飄然遠逝,杳無音訊。
果然是四叔嫡傳,尤光明再無爭強好勝之心。
他怔怔的看着三枚鎮庫錢「站」在紅絨布上,腦海短暫空白後,便一把抓起銅錢收好。把墨龜殼放到桌上,轉身面向吳冕。
「小先生。」尤光明微微鞠躬,油亮的頭頂直面劍尖。
吳冕微微一笑,收起雷木劍,交與林道士。
「好說,叫我吳醫生就行。」吳冕道。
「敢問您與四叔……」
「忘年之交。」
「……」尤光明一下子傻了眼。
他本以為眼前少年郎是四叔嫡傳,哪怕青出於藍勝於藍,也合心中所想。
但吳冕張嘴就是一句忘年交,尤光明一下子怔住。四叔那種人物,忘年之交必然是人間俊傑。
「沒事先回吧。」吳冕道,「鬼神一說,天機難尋,勿要妄言。」
尤光明面色陰晴不定,想說點說什麼,可是那三枚「站
638 無陰無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