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扯了幾句,吳冕就不說話了。聽着楚知希熟絡的和兩名中年大媽科員聊着,他靜靜的看着窗外的綠意。
透過墨鏡還是能感受到那股子濃郁的生機勃勃,這讓吳冕有點煩。要是世界只有黑白兩個顏色該多好,自己能接收的信息也不會有那麼多。
今年雨水少,綠意裏帶着一絲煩躁,像極了吳冕的心境。
發呆,一上午就這麼過去了。劉姐打電話通知臨床,下午開會,事情拖了兩個點,這才慢悠悠的全都通知了一遍。但具體有沒有人往心裏去,就不好說嘍。
吳冕也不在乎,吃飯、發呆,像是大熊貓一樣的生活讓他覺得有些開心。
「小吳,開會了。」
下午2點,段科長捧着茶缸子站在門口招呼吳冕。看到吳冕的姿勢和上午沒什麼不同,他的心情很是有些古怪。
比自己更早退休,怎麼年紀輕輕就這樣呢。一點朝氣都沒有,還真是越聰明的人就越是容易看破紅塵。
見吳冕站起來,段科長笑着說道,「小吳,基層醫院你可能沒待過,咱們這裏肯定沒有大醫院那么正規就是了。」
「嗯。」
「別太尖銳,都是同事,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要求嚴格了沒人幹活怎麼辦。」
段科長生怕吳冕聽不懂自己上午的官話,開始給他解釋起來。
「我就是隨便說說,講幾個案例。願意聽就聽,不願意聽就當是八卦。」吳冕道。
來到會議室,這裏也不大,三四十平米左右。一個主席台,上面的桌子蓋了一層絨布,幾張破舊的桌子擺在下面,看着和偏遠地區的小學書桌一樣。
打掃的到是很乾淨,沒什麼灰塵,桌子上還放着本地產的老鴰山純淨水。
「小吳,你去吧,我就坐下面。」段科長笑呵呵的說道。
吳冕也不推辭,直接走了上去。
八井子中醫院的紀律很差,醫務科存在感不強。下午兩點十五,會議室的人還很少。只有三五個閒人進來看看熱鬧,看看這個傳說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周院長。」段科長忽然站起來,恭敬的說道。
「醫務科組織學習,怎麼才這麼幾個人。」周院長趿拉着鞋,外面披着白服,裏面穿着隔離服走進來說道。
「嘿。」段科長撓了撓頭,「這是剛下台?」
「嗯,割了個包皮。」周院長嘴上和段科長說這話,眼睛卻看着吳冕,「不像話,醫務科不是下通知了麼,怎麼才來這麼幾個人!打電話,馬上打電話。」
「好咧。」段科長知趣的拿着手機跑了出去。
「小吳,工作還順心麼?」周院長笑呵呵的問道。
「周院長,您這是剛下台。」吳冕坐在桌子後面,看着周院長說道。
墨鏡里映出來的倒影讓周院長有些恍惚。
年輕人,真是太不懂事了。自己這麼客氣,還親自來捧場,他連站都不站起來。
心裏有些不高興,周院長用行動表達出來,沒回答吳冕的話,轉身找了個地兒坐下。
打着院長的旗號,三三兩兩的人陸續來了。直到將近3點,小小會議室里才坐滿了人。
「吳科長,人差不多到齊了。」段科長小聲提醒了一句。
「嗯,那就開始吧。急診科上午出院患者的病歷我簡單看了一遍,就用這個做示範。」吳冕道。
大家很好奇,這個醫務科科長到底能折騰出來什麼花樣。
「什麼患者?」
「李家溝三排五組十二隊的一個老年病,家裏就拉來看一眼,確定要死了就拉回來了。」
「那有什麼好說的?」
「怎麼回事?」
下面有人交頭接耳的說道。
「大家從前寫病歷很隨意,這是基於一個基礎——鄉親們都熟悉,心思純良。」吳冕不管那些醫生在下面說什麼,他自顧自的開始說起來。
「眼前這個患者,咱們按照醫療糾紛的模式進行拆解,我來給大家分析一下。」
「首先,是主訴。頭暈頭痛23日,伴周身無力。」吳冕手裏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