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績說,他出城之前,就聽說天子有奪司馬懿兵權的消息,只是大司馬曹休敗得太慘,東南有崩潰的危險,天子生怕荊州也出現問題,不敢輕舉妄動,只能轉而敲打司馬懿的弟弟,度支尚書司馬孚。
這次回來,他聽說司馬孚並沒有調動,還在度支尚書任上,還以為天子準備咽下這口氣。現在得知司馬師踏入仕途,成為散騎侍郎,立刻明白了天子的用意。
這是要直接對司馬懿下手了。
曹苗想了想,覺得不太穩妥。不過他對官制不怎麼熟悉,也搞不清這裏面的利益置換究竟有什麼微妙的含義,只能姑且相信夏侯績的分析。
「天子可能會怎麼處理司馬懿?」
「這個不太好說。有可能調回朝中,像陳司空一樣任閒職。也可能留任荊州,只是分其兵權。」夏侯績低聲說道:「荊州除了驃騎將軍,還有右將軍張郃。年初諸葛亮寇邊,張將軍是有功之臣,陛下對他有破格之賞。此外,荊州刺史毌丘儉是陛下東宮舊臣,也可以趁此機會掌兵。」
曹苗打量了夏侯績一眼,聽懂了夏侯績的意思。
天子破格重賞張郃,就是為了制衡司馬懿。再安排毌丘儉為第二梯隊,準備接手荊襄的兵權。只是他沒想到曹真死得那麼快,沒給毌丘儉成長的機會。
歷史已經在悄悄的改變,能不能跳出原有的軌跡不好說,但改變已經發生。
「大司馬在何處?」
「剛剛回到洛***體情況還不太清楚。」
「你和他的子弟熟悉嗎?」
「熟悉,常在一起玩耍。」
「為人如何?」
「還行。雖不如太初聰明,為人還算正派。」
「找機會,約一下。」
「好。」
曹苗和夏侯績進了正堂,一眼看到司馬師、夏侯徽坐在堂上,德陽公主卻還沒出來。看到曹苗、夏侯績進來,司馬師長身而起,隨即又猶豫了片刻,再次起身,來到堂前,笑眯眯地拱手施禮。
「王子,這麼巧?」
曹苗瞥了司馬師一眼,冷笑道:「真的只是巧嗎?」
司馬師的笑容有點不太自然。「王子莫非以為我是在這裏等你?」
「我不覺得你有這樣的膽量。」曹苗哼了一聲,昂首從司馬師身邊經過,走向夏侯徽對面的坐席。司馬師很生氣,卻又不便發作,只好強顏歡笑,轉而和夏侯績見禮。不防曹苗走到他身後,突然轉身,一把抱住他的腰,高高舉起,裝作力有不支的搖晃了兩下,一個過肩摔,將他摔倒在地板上。
「咚」的一聲巨響,司馬師頭先落地,差點折斷脖子,痛得險些背過氣去。
夏侯徽大吃一驚,下意識的捂住了嘴。
夏侯績也愣住了,不知道曹苗這是為什麼,過了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搶上前去,抱住用力猛踹司馬師的曹苗,將他拖開。
曹苗一邊掙扎,一邊又往司馬師臉上、身上踹了幾腳,氣喘吁吁的罵道:「你以為我和你說了玩的?馬拉戈壁,像你們父子這種坑隊友的牲口,老子見一次打一次,見一次打一次。」趁夏侯績不注意,一時鬆手,又沖了過去,連踹兩腳。
夏侯績哭笑不得,再次搶過去,死死地抱住曹苗,將他拖開。
司馬師倒在地上,鼻青眼腫,嘴角還掛了彩,頭也暈乎乎的,脖子疼得厲害,動都不能動。
夏侯徽趕了過來,抱起司馬師,見他如此悽慘,頓時勃然大怒,衝着曹苗厲聲喝斥。「你這是作甚?就算是發瘋,你也看看場合,這裏是公主府,不是雍丘王府。身為客人,豈能如此撒野?」
「撒野?」曹苗冷笑一聲,一邊試圖掙脫夏侯績的環抱,一邊指着夏侯徽罵道:「你這頭髮長見識短的傻女人,他們父子是什麼東西,你不知道?你以為你嫁給了他,你就是司馬氏的人?我跟你說,如果大魏江山不穩,司馬氏得了勢,你這少夫人也做不成。休了你是輕的,說不定一杯毒酒,直接送你歸天。」
夏侯徽氣得臉都白了。「你在胡說什麼?不知所謂。」
「我胡說?」曹苗暴跳如雷。「你和太初一樣糊塗,不挨一頓毒打不會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