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暫且歇歇吧!揚州城好玩的地方不少,你可以去看看。」
皇帝心思百轉,口吻比較溫和。
但是一番話,卻讓孫長舟的心沉到了海底。
「錦衣衛的事,還是暫且交給副手吧!」
「謝陛下!」
孫長舟精神有些恍惚,眨眼間, 權力就從手中溜走了。
他有些難以置信,但卻不得不相信這是真的。
回到錦衣衛駐地不久,在一番下屬的問候中,孫長舟帶着苦澀離去。
在其走後,皇帝再次接見了一人。
浙江衢州,世襲翰林院五經博士,孔氏南宗掌舵人,孔貞運。
人話來說,就是當年趙構南下, 山東的孔氏也跟隨入了南方,建立了孔氏南廟。
到了元朝忽必烈時期,因為南宗才是嫡長子一支,準備復其爵,但被拒絕。
所以,直到明朝中期,才給了一個翰林院五經博士世襲的官職,勉強算是個爵位吧!
孔廟南宗算是真正確立起來。
就像是南宋一樣,朱誼汐對於正統地位也極為渴望,但曲阜孔氏投降太快,卻讓他不喜。
這般,他對於骨頭較硬的南宗, 就抑制不住欣喜了。
孔貞運一把年紀,鬍子花白, 乃是孔氏第六十三代嫡長孫, 身份地位不言而喻。
所以, 其剛入揚州就被接來,好好的送到了皇帝跟前。
「臣, 翰林院五經博士孔貞運,參見陛下——」
「卿家快快請起!」
皇帝連忙起身,讓宦官們攙扶起來。
這位老爺子八九十歲,可不能在他這裏出事。
他此時甚至有些後悔,一時興起將孔貞運叫來。
只見孔貞運穿着官袍,發須皆白,老態龍鍾,可謂是衰老到了極致。
不過,人家一身長袍,背脊雖然佝僂,但卻一身正氣,濃厚的讀書味散發,讓人心生好感。
相較於在曲阜作威作福的衍聖孔,南宗在浙江,的確是比較落寞,家廟都難以維持。
如果不是在正德年間有個世襲的官職,恐怕就泯然眾人了。
所以,孔貞運更像是一個讀書人,而非一個貴族。
「如今國家遭難,但崇儒重道之心卻不可丟棄,朕有意撥款十萬,重修南宗孔廟,不知您老覺得如何?」
「老臣自然欣喜,但卻不得不拒絕陛下好意。」
孔貞運一板一眼道:「建奴兵勢在淮,朝廷錢糧都應該用在兵事上,孔廟日後再修也不遲!」
聞聽此言,朱誼汐微微點頭,心中讚賞。
而另一邊,不久,錦衣衛指揮同知吳邦輔,在一個宦官的尖銳聲中,就低頭俯身,進入了揚州府衙。
他的心中,充滿着激盪。
幾十年來的追求,一朝得應,怎能不讓人歡愉?
「陛下——」
吳邦輔態度恭敬地跪下。
「即今日起,你代掌錦衣衛之事。」
皇帝在他來臨之前,對他的履歷已經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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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他從北京南逃,千里迢迢,歷經千辛萬苦來到南京,這與北京近半錦衣衛投降,形成了鮮明對比。
至少,他的忠心是可以保障的。
「在你上任的這一刻,錦衣衛的所有心思,都要放在山東。」
皇帝沉聲道,目光嚴厲:「不惜一切代價,動員山東父老,士紳,盜賊,亦或者普通的百姓,從而動搖建奴的統治,以及運河。」
「明白嗎?」
「卑職明白!」吳邦輔低頭,屁股撅起,開口大聲道:「錦衣衛一定會讓建奴的運河不再走糧食。」
「那便好!」
皇帝擺擺手,沒了興致。
吳邦輔再三叩首,急促地離去。
一回到錦衣衛駐地,吳邦輔就豎起眉毛,將從皇帝那裏受到的壓力,加倍還給了所有人:
「十天內,我要見到山東大亂的消息;一個月內,我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