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開始佈置作業——抓捕明尊教
開封府衙。
丁潤嘴裏哼着小曲,跟着一位位同僚笑着打招呼,直到來到吳居厚所在的屋前,才收斂了笑容,整了整官袍,滿臉嚴肅地走了進去。
一位紫袍老者跪坐在桌案前,正在看着文書,丁潤來到面前,跪坐下去,也不打擾,就這麼默默等待,眼神里也在觀察着這位幾經起伏的神宗寵臣。
龍圖閣學士吳居厚,同樣是權知開封府,和上一任知府范純禮,分屬兩個派系,也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行事風格。
對於吳居厚這個人,舊黨的中堅人物,司馬光修《資治通鑑》時重要的助手范祖禹曾經說過:「吳居厚行鐵冶之法於京東,王子京行茶法於福建,蹇周輔行鹽法於江西……此諸路之民,皆愁苦嗟怨,比屋思亂。」
如果說這還很可能是舊黨對新黨的打擊,那麼章惇也說過「役法可以緩改,非如京東鐵馬、福建茶鹽,不改一日則有一日之害也」,新黨舊黨一起反對,是事實的可能性就極高了。
實際上,吳居厚的京東鐵冶之法、王子京的福建茶法、蹇周輔的江西鹽法,在神宗一朝為持續拓邊戰略,提供了重要的財政支持,但百姓不是苦一苦,是被逼得沒活路了,民怨沸騰到連連造反,所以等到神宗駕崩後,新黨舊黨都認為不能再持續下去,立刻叫停。
而具體實施這些政策的臣子,都是當時公認的「掊(pou)克之臣」,掊克之意就是以苛稅聚斂財物,吳居厚是其中的典型,擴大壟斷和增強征斂,多次受到朝廷的嘉獎。
在皇帝眼中,這個人是絕對的好官,「內外理財之臣,未有出其右者」,神宗特別喜歡他,還特意點明,縱然吳居厚有過失,處罰權也只限於皇帝本人。
反之言官則彈劾者眾,「牟利殃民,眾所備聞」「「征利苛急,惟務羨餘,以赴功賞」「創置鐵冶等非義取民,一方愁怨,聲動朝野」,認為此人的苛政引起百姓的強烈不滿。
事實是,當時京東有一股上千人的農民起義軍,所打旗號就是抓住吳居厚,投進煉鐵爐子裏燒死,最後連曾經對吳居厚極為讚賞,同為新黨的章惇都看不下去了:「京東之人恨不食其肉。此語莫不虛否?」
所以神宗一死,吳居厚成為第一個被貶官的朝廷大員,理由是「無向公之心」,再對比神宗誇他「夙夜赴公」,不得不說就挺諷刺的。
但等到哲宗親政,吳居厚又被提拔起來了,這樣的人才百姓不喜歡,皇帝可太喜歡了,後來官運亨通,以龍圖閣學士知開封府,都不是第一次,而是第二回了。
所以丁潤對於這位上司的防範,遠比范純禮重,昨日還特意去書院請教了那位的意見,做到心中有數,才坐在面前。
正想着呢,吳居厚突然抬起頭來,銳利的眼神刺在丁潤身上:「丁判官,太學案的嫌疑人朱武,還未定罪麼?」
丁潤不慌不忙:「此人雖有嫌疑,但目前並無任何實證,證明他與七名太學生的遇害有關,此案目前朝野關注,下官不敢貿然為之,避免被御史言官定一個冤及無辜的罪名……」
吳居厚蒼白的眉頭微聳:「丁判官此言倒是老成持重,御史台大興牢獄,牽連者眾,我開封府衙確實不能給那邊抓住把柄!」
丁潤抱了抱拳:「吳龍圖英明!」
吳居厚與御史台一向不對付,如今御史中丞趙挺之風光無限,更是衝擊宰相之位的熱門人選,而吳居厚也有競爭宰相的資格,哪怕同為新黨,雙方依舊是對立關係,抬出御史台絕對是極為明智的手段。
不過吳居厚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這朱武行兇,雖未有實證,但已經證明與含冤上告、不幸遇害的學子陳裕是同鄉摯友,動機清晰,理應押入大牢受審,你將他提出,就不怕御史責難了?」
丁潤低聲道:「下官不敢對吳龍圖有所隱瞞,將朱武提出,有順藤摸瓜,找出其背後兇手的意圖,此人極可能與明尊教有關。」
吳居厚表情微變:「明尊教?那個屢禁不止的邪教……你確定?」
丁潤語氣堅定:「千真萬確,前太學生呂師囊正是明尊教眾,與其同出歙州的幾位學子也有極大嫌疑,而他們正是由於發現了太
第620章 開始布置作業——抓捕明尊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