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你鬧夠了沒有?鬧夠了就跟我回家!到底誰跟你胡說啥了,我是你爹,我還能害你?」現在,苗富貴只能拿出這個來做最後的垂死掙扎了。
他可是這死丫頭的親爹,哪有人攔着親爹不讓帶閨女回家的。
可他想得太簡單了,要想人家不攔,你總得拿出點誠意吧。你看看你閨女……別說你閨女了,連你兒子都看不下去啦。
「不能回去,回去你就得把姐嫁給傻子!」苗翠峰用力抱住了苗翠花,紅着眼睛大吼起來,「那個女人都來家裏相看過我姐了,你要是帶她回去,她就得嫁給傻子!你要是帶我們回去,我就,我就死!」說着,他猛然撒開了手,伸手就去奪苗翠花手裏的菜刀。
這一下子可把苗翠花給嚇得不輕。她不管是撞牆還是尋死,哪次也沒動過真格的,可這小子年紀小,又單純,萬一真給她爆出點血來,讓她上哪兒哭去?
好在圍觀的群眾不少,見狀連忙把苗翠峰拉開,順道把苗翠花手裏的菜刀給奪了。
這姐弟倆都是個烈性子,這刀子還是先擱一邊的好啊。
苗翠花大鬧不是一次兩次了,苗富貴差不多已經習慣了,可苗翠峰鬧成這樣,他還是頭次看到,不禁嚇了一跳,嘟嘟噥噥的抱怨了幾句。
「這位哥,我看你今兒還是先回去吧,瞧着他們姐弟倆也不像是挨餓受凍的樣兒,你也不用擔心他倆吃苦。」說這話的男人自己都忍不住低頭呸了一口——跟你回去,那才是真吃苦哩,乾咳了一聲,他才繼續說,「今兒都鬧成這樣了,你要是非把他們弄回去,萬一真出人命了呢?雖說親娘沒了,可就算你再娶媳婦,這倆也是你親生的啊。你也不捨得逼死他倆是不?等過上幾天,你們兩邊氣都消了,到那時,你再和和氣氣的哄他們倆回家也就算了。何必非要鬧到見血呢。」
這話說出了大家的心聲,可不是嘛,你好歹是個當爹的,這倆好歹是你親生的,雖說有了後娘就有後爹。可你也不能真就把自個兒的兒子閨女給逼死啊。
苗翠花摟着苗翠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跟苗富貴對視。
終於,苗富貴咬了咬牙,狠狠的瞪了苗翠花一眼,扭頭走了。
見這樣,苗翠花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偷偷抹了把額上的冷汗。上演這麼一齣好戲,其實她心裏也是沒底啊,萬一這一大圈子全都是醬油黨,一個肯插手的都沒有。萬一苗富貴不顧她的死活非要把她和翠峰拖走,她就算反抗恐怕也是無用。還好,圍觀的群眾還算給力,沒放任悲劇發生。
向眾人道謝後,她牽着苗翠峰,慢慢的推着車子回家。
直到姐弟兩個的背影漸行漸遠直到消失,白蘞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原來,潑辣如她,卻也有那般不忍回顧的過往。潑婦般的一哭二鬧三上吊,為的只是離開那個家嗎?
我們姐弟兩個要活出個人樣。再不受人委屈!
她說這句話時的倔強神情又浮現在眼前,每一個字都那麼認真,絕不是隨口說說而已。她撒潑裝病,撞牆裝傷。只是為了離開家,為了能自立家門,自己養活自己?
低垂了眼帘,白蘞嘴角微動,扯出一個嘲諷的弧度。因為,他不能不想到另外一個同樣喜歡一哭二鬧三上吊。同樣喜歡撒潑裝病的女人。
與苗翠花不同的是,那個女人卻是為了能留在家裏,能得到更多東西。
苗翠花是麼?繼續潑辣下去吧,讓我看看你能潑到哪一步,能不能靠着自己的潑辣活出個人樣來。
千萬別讓我失望。
苗翠花可沒心思管別人失望不失望,她現在正不爽呢,因為她現在要操心的事兒除了苗翠峰的上學難問題外,還多了個苗富貴的襲擊問題。另一個讓人不爽的事實也擺在了她的面前,喵的,因為苗富貴這麼一打岔,她今天下午的粥只賣出去了一半啊魂淡!
小狗子和小花樂顛顛的抬着晚飯漸遠……
「姐,你放心,我一定不跟他回去。」苗翠峰拉了拉苗翠花的衣袖,篤定的說道,「我知道怎麼避開他。」
「避開?」聽苗翠峰說話,苗翠花想起了先前的那一幕,一把掐住了苗翠峰的耳朵,惡狠狠的低吼,「給我回去抄書!」
苗翠峰一愣:「為啥?」
「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