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隊近衛軍的簇擁之下,神駿異常的「血殺」歡快的撒開四蹄,載着李中易一路小跑的馳出中軍行轅。
此時,李家軍的將士們已經列隊完畢,正在凜冽的寒風之中等待着他們的統帥檢閱。
檢閱台上,迎風招展的大纛旗隨風飄舞,閃爍着火紅奪目的異彩,令人不敢直視。
只見,大纛旗上書一個斗大的李字,纛旗上兩翼的繡金隸書清晰可辨,左翼曰: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右翼為:特詔海東處置大使。
大纛旗的兩側,聳立着數塊顯示官威的巍峨官銜牌,左側為:開府儀同三司、太子太師、開國燕國公,右側曰:盧龍節度使、河北道行軍大總管、羽林四衛都指揮使。
無論是纛旗,還是官銜牌,一律按照文左武右以及左大右小的秩序進行排列,絲毫也錯謬不得。
就在「血殺」即將奔上檢閱台的一瞬間,一陣妖風驟然刮過,「噗噗……」檢閱台上的三杆纛旗頓時撲面展開,反卷旗面的脆響聲中裹挾着無盡的威勢。
李中易馳上檢閱台後,居高臨下,滿是感慨的掃視了全場一周,眼前的這些熱血男兒,皆是他苦心孤詣整訓出來的嫡系班底。
總值星官馬光達縱馬來到三軍將士的陣列前,「刷!」他抽出腰間的長刀,用力斜向撇下,扯起大嗓門,拖長聲調,厲聲喝道:「全體都有……立正……敬禮!」
「砰!」全體將士們一起併攏雙腿,腳後跟的軍靴重重的一碰,緊接着,「嘭!」六軍袍澤們幾乎在同時捶胸禮畢,悶悶的敲擊聲響徹雲宵。
「稟報山長,三軍集結完畢,請您指示,末將本月總值星官馬光達。」馬光達很滿意大家的表現,拍馬奔到檢閱台前,別出心裁的以山長的稱謂打頭陣。
李中易看出了馬光達的心思,卻故作不知的吩咐道:「隨吾檢閱三軍。」
當即,李中易縱馬馳下檢閱台,在馬光達的陪同下,開始巡視三軍。
類似於為xx服務之類的花活,李中易向來沒有興趣,他隨心所欲的巡視着他一手組建起來的李家軍。
「花九,上次的箭傷都好利索了?」李中易駕馭着血殺穩穩的停在一名隊正的身前,親熱的抬手拍了拍那隊正的肩膀。
「回山長,學生的那點小傷算得什麼,早就好透了。學生如今一頓可食一斤糧,就等着再多殺幾個高麗棒子,遷轉幾級軍功。」花九露出憨厚的笑容,再多三級軍功他便有資格再次進講武堂學習深造,然後就可以晉升為副指揮使。
李中易眯起兩眼,微微一笑,忽然喝斥道:「你的傷是我親手診治,好沒好透,吾豈不知?」
花九立時傻了眼,呶嚅着嘴唇,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我知道你立功心切,不過,咱們需要打的仗還多的是,毋須急於一時,且回帳歇息吧,等徹底痊癒後,再上戰場不遲。」李中易望着他一手培養出來的花九,語氣雖然嚴厲,關愛之心卻人所共知。
李中易的話在李家軍中比皇帝的詔書管用許多倍,花九不敢違拗統帥的吩咐,他只得耷拉着腦袋,情不甘心不願的離開了本部的隊列。
軍功,是李家軍全體將士的命根子。毫不誇張的說,由於評價軍功的是帶兵官、鎮撫和軍法司集體評定,已是極為難得的相對公平。
普通官兵根本不需要考慮太多,只需要一心一意的撈取軍功即可,不需要愁軍功被人吞沒。
軍功積累到一定的程度,就等於是魚躍龍門,眨眼間便跨入上等人的行列之中。
李中易本人雖然不算是草根出身,卻因為多年的基層工作經歷,讓他深深的懂得一個大道理:特權階層固化,堵死了底層上升的通道,乃是王朝周期禍亂的根源。
花九被無情的趕出了期盼立功的隊伍,可是,李中易放眼望去,卻現將士們目光灼灼,從骨子透出了追求軍功的狂熱。
嗯哼,軍功授官制度下的狼群培養策略,顯然十分奏效,李中易滿意的笑了,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喲,肚子撐得挺圓啊?懷上幾個月了?」李中易繼續催馬前行,無意中瞥見一名老兵的肚子高高的朝前凸起,連胸甲都遮擋不住,不由停下馬含笑打趣那個老兵。
那老兵顯然是個臉皮很厚的傢伙,他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