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五哼哧了兩聲,卻是什麼都沒說出來,只扯了林謹容指着前頭雙胞胎的背影低聲道:「我和你說件她們兩個的秘密。是關於陸家二表哥的。」
能有什麼?無非是爭相獻媚而已。林謹容搖頭:「走快些,要跟不上了。」言畢只管快步往前,扔了林五在後頭。
林五深知林謹容的秉性,曉得她自來話就不多,也不喜歡招惹是非,見狀也不生氣,還真起了幾分與她一同結盟的意思——不管怎麼說,就是便宜了林四也比便宜了雙胞胎好,更何況,還不知鹿死誰手呢。於是提步追上去:「四姐姐,我們一起走。」然後只顧拉着林謹容的手臂一味的撒嬌撒痴。
少傾,到得正廳,林老太爺與林老太入座,自有林家大老爺林如敏領了一眾兄弟姊妹以及各房男女按着長幼親疏依次上前給二老磕頭拜壽,說吉祥話。
待輪到孫女們時,林家姑娘們都收了自家的小心思,拿出十二分的精神,一個賽一個的溫文嫻靜,進退有度,一舉一動無不恰到好處,退下時也是互相扶持,顯得姐妹情深,只林五特別注意自家那雙剛換的鞋子再不要被人給踩髒了而已。
雙胞胎此時卻是沒心情去管林五,她們一門心思都在全場搜索陸緘。陸家其他男人們可以不進來同老太太拜壽,只管入席吃酒就好,但陸緘卻是和陸雲一樣的,必須以外孫的身份給老太太拜壽,可是搜遍全場,竟然不見陸緘,而林玉珍和陸雲也都有些心神不寧,總往門口張望。
林六小聲道:「七妹,怎麼不見人?」
林七東張西望:「我怎知曉?」
林六:「會不會是在哪裏玩,忘了時辰?」然後擔憂地看着林玉珍:「看看,姑母生氣了呢,再不來怕是要受罰。」陸緘的尷尬身份是人人皆知的,不過她並不因此瞧不起他,反而更為他添了幾分憐惜擔憂。
林七使勁搧了兩下扇子:「可惡的吳襄,你說我們明明和二哥在一起玩得好好的,他來搗什麼亂?要是害得陸二哥給姑母罵,看我饒不饒他!」竟是一副完全不把陸緘和吳襄當外人看的樣子。
林五見她二人旁若無人,就似她們同吳襄、陸緘多麼親熱熟悉似的,便忍不住了,也搧了搧扇子,涼涼地道:「兩位妹妹怨怪吳二哥實是沒道理!二表哥是男子,年齡也不小了,自有他的主張。但凡是個求上進的,都要同吳二哥一處做學問,怎可能總和姐姐妹妹玩到一處去?那不是成了胸無大志的紈絝麼?」
林七把素紈扇往手心「啪」地敲了一下,橫了林五一眼,嘲諷道:「是,原來五姐早前拼命往人跟前湊,也是想做學問來着。五姐明年要同哥哥們一道去考舉人的?」
林六將絹扇掩了口,咯咯地嬌笑起來,戳了戳林七:「七妹莫亂講,當心有人心眼小又哭了,事後又找她娘啊哥啊的來告狀,我好怕被爹罵啊。」
林七縮着肩膀抖了抖:「我也好怕啊……」
林五恨得牙癢,卻又找不到話可回敬,好漢不吃眼前虧,索性抬了下巴道:「我不同你們一般見識!」隨即扯住了林謹容低聲道:「四姐,你說你早前在園子裏見着過陸家二表哥的,他們在哪裏來着?」打的主意卻是偷偷讓人去叫陸緘,替林玉珍和陸緘解這個圍,討一個好。
林謹容假作思考狀:「等我想想?」雖則夫妻感情不佳,她還是了解陸緘有些脾性的,那是個輕易不肯服輸的,下棋下不過人家,就會一直纏着人家下,直到人家體力不支輸給他方才算完,換句話說,是斯文下掩蓋着賴皮。而吳襄年少成名,持才傲物,又怎肯輕易認輸?這二人早前若是沒有她在中間點那一句,興許當時也就罷手了,但有了她那一句,鐵定是要一心一意殺個你死我活,分出輸贏來才算數,哪裏又還記得什麼拜壽的時辰?
這也正是她所期待的結局。
可以想見,陸緘今日若是沒來給林老太磕頭拜壽,本來就心胸狹窄,喜歡胡亂猜疑,還容易被人挑唆的林玉珍一定會覺得非常丟人沒面子,一定會氣得發瘋,覺得陸緘故意給她難堪。即便當着人不會找陸緘算賬,回去後也一定會收拾陸緘一通的,陸緘表面不說,心裏可記仇……呵呵,一定很好玩。
眼看着林玉珍的臉色越來越陰沉,林謹容淡定地撫了撫鬢角,回頭看着已經有些發急的林五道:「我想起來了,我是在楓林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