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貴妃正喝着杏仁酥酪,聽得報皇上來了,不禁滿面喜色,忙命人將那燉好焐着的參茶拿來,一面笑盈盈的迎將出去。
看過了皇后憔悴衰馳病容,此時明晃晃的燈光下,保養得宜的容貴妃便顯得格外的嫵媚動人,皇上不由執着容貴妃的手贊道:「愛妃這幾日辛苦了!氣色卻好,看着還如初見那般貌美!」
容貴妃柔柔笑道:「真的麼?果然如此那也是因為皇上的緣故。便是那小石礫得了皇上垂青也能如明珠奪目呢。」一面反手挽住皇上的胳膊往裏走。
皇上哈哈笑道:「還是愛妃最會說話,說的朕心裏受用的很!」
容貴妃拉着皇上走到暖閣里笑道:「既這麼說,今夜臣妾便不讓皇上走了。」一面喚人將那參湯端了來親手奉與皇上道:「皇上雖不是天天來,臣妾這裏可是天天都燉着這參湯呢。」
皇上接過喝了幾口,笑道:「難為你天天惦記着,朕何嘗不想天天來!」
容貴妃親身彎下腰替皇上脫了朝靴道:「臣妾可沒敢這麼想,皇上明君賢主,理當雨露均沾。臣妾便是年輕時也不曾起過獨房專寵的心,更何況如今不過是半老徐娘罷了!」一時又直起身子細心替皇上散了頭髮,低低柔聲道:「臣妾跟了皇上這麼多年,還不知道皇上的心麼!皇上重情重義,心裏有臣妾,能想着來看臣妾,跟臣妾說說話,臣妾便知足了。」
皇上聽了此柔情體貼的話十分受用,看着鏡子裏柔媚的臉,竟生出老夫老妻的相濡之情,心裏對容貴妃更與旁人不同。
雲雨過後兩人相擁而眠,到次日天還未明,皇上便起身了。
皇上很是享受的由着容貴妃服侍穿戴,一面閒閒地將昨日皇后說的事告訴了。
容貴妃渾不在意,看着皇上左右端詳了,隨口道:「皇后倒是有佛緣的人,能得着菩薩親自託夢指點!既這麼着,臣妾看着挑幾個人送到皇后宮裏服侍涵兒媳婦灃兒媳婦去!」
皇上眯着眼,就着容貴妃手裏喝了口參茶,道:「你酌情辦就是了!只也別太累着,小事可叫淑妃她們去!」
容貴妃點頭笑道:「臣妾知道!凡事比着舊例,大事要事請皇后示下,小事交於淑妃她們去,其餘的臣妾酌情辦就是了。」
皇上忍不住哧笑:「你也會淘氣說嘴了!」因又看了看時辰,道:「朕得上朝去了!回頭你再眯會子,補點覺!晚上朕再來看你!」
容貴妃也不說什麼,只掩口一笑,露出小女兒的嬌羞之態,皇上倒真的下了念頭晚下再來。
送走了皇上,容貴妃倒在心裏細細思索起皇后的用意來。
卻說黛玉早晨醒來,水涵已上朝去了,想到還得去宮裏請安,心裏頭難免有些厭煩,因懶懶地梳洗了,懶懶的吃了點子冰糖燕窩,心裏正躊躇着要不要託病不去,忽聽得外頭傳宮裏派了小太監來傳喻。
黛玉只當是水涵有什麼事,忙到外院上房裏來親自問訊。
聽得小太監道是傳皇上的口諭宣黛玉到雍華宮侍候。
黛玉奇怪怎麼特特的派小太監傳喻,忙又問緣故。
小太監笑道:「皇上只命永靖王妃和五皇子妃到雍華宮侍候,其餘皇子妃並誥命都免了進宮問安!」
黛玉見小太監言尤未盡,便命了管事婆子賞茶,管事婆子因塞了個沉甸甸地荷包到小太監手裏。
小太監因笑道:「也沒別的事,不過是皇后做了個夢,菩薩顯靈,要在佛前抄了八十一篇金剛金化了病才能好!」
黛玉笑道:「既是菩薩顯靈,倒是一場佛緣。單單只叫我們去,倒是偏了我們了!」
小太監嘻嘻笑道:「王妃說的是呢!時候不早了,奴才得回宮復命了。王妃也好收拾準備着!」
黛玉點點頭命了婆子好生送了小太監出去,自己回來卻與徐嬤嬤細細商量了一番後方進宮去。
雍華宮內有一小小佛堂,供着尊玉觀音,黛玉與五皇子妃孫氏便相對而坐抄寫金剛經。外面天陰陰的,北風颳的緊,佛堂內靠門口處卻支着個小小的紅泥火爐,上有一小紫砂鍋里燉着的竽頭正裊裊的地散着香氣,寧靜而溫馨。
相較之下,黛玉倒是寧願在此安安靜靜的抄寫經文,是以伏案凝神一筆一筆的認真寫來。
對面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