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狀元
對於見王守仁,朱浩沒什麼準備。
跟唐寅屬於邂逅不同,與王守仁的相見看起來更像是順應時代發展的結果,他在興王府獲得信任,幫助興王府剿滅來自江西的賊寇,而專司剿匪的王守仁前來接收戰俘,「學習」先進經驗……
唐寅不想單獨面對王守仁,拉上他這個實際的總指揮一起去,如此才避免在王守仁面前獻醜。
見上一面本無妨,處在同一個時代,真正能稱得上方家的人不多,唐寅在詩畫方面算是一絕,而王守仁則是正統的哲學家、軍事家,到時一個留名千古的軍事家來跟個孩子學習戰場經驗?
想想還有點成就感。
就是這時間點……不合適!
三月十六考府試,三月十五卻要跟王守仁見面……到底是見個當世名人重要,還是個人前途重要?
「咋了?你不樂意?」
唐寅發現朱浩遲遲沒應允,便問上一句。
朱浩道:「你說呢?王中丞來來訪,自有王府和州衙接待,我一介稚子前去,人家未必會搭理……你自己去不行嗎?會面次日我可要參加府試,時間上是不是安排不過來?」
唐寅鼻孔里發出奇怪的出氣聲:「哧……」
一旁的朱四問道:「唐先生,那個王中丞很厲害嗎?為什麼你要讓朱浩陪你一起去見?」
唐寅不知該如何解釋。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眼下的王守仁不過是普通朝臣罷了,心學還沒有廣泛傳播開,那場讓王守仁聲名大噪的平寧王之亂的戰事也沒有發生,之前的王守仁為官雖卓有政績,但距離青史留名尚有差距。
現在的王守仁,更多是活在他父親王華的陰影下,一提到王守仁,別人更願意說這是前南京吏部尚書王華的兒子。
朱浩不滿道:「唐先生,你不會是想說,以我的才學,提前一天學不學都不重要吧?可你是否想過一個問題,我去見王中丞,若被同場考試的人知曉,第二天我參加府試不又成為眾矢之的了嗎?
「等成績出來,我再取得好名次,又會有人在背後非議,說是因為考場外的因素才如此……我已算為興王府鞠躬盡瘁,不是所有的事都需要我去做吧?」
唐寅這才明白為何朱浩連王守仁這樣的高官都不想見。
不是因為朱浩跟王守仁有關係需要避諱,而是因為他不想惹人非議。
「這樣吧,王中丞到安陸後,一應官面上的應酬不用你出席,只是私下見面時,你與我一同便可,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我也儘量不說你在王府中的身份,有關猛火藥之事一起遮掩,不會給你招惹麻煩……」
唐寅總算學會站在別人的立場考慮問題。
朱浩不想見王守仁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不想被逼問硝化甘油的事。
對朝廷上報說是用火藥裝棺炸賊營,朝廷不會詳查,可你這麼糊弄一個親臨現場考察且青史留名的軍事家?
人家相信你才怪!
到時不管是興王府侍衛還是守城官兵中略微知情的,透露說這厲害的炸藥跟朱浩有關……
該如何跟王守仁解釋?
把硝化甘油的事詳細告知王守仁?
朱浩自問不會這麼傻,一種尚未成型的技術交給不懂行的外人,圖什麼?等到自己有實力改變時代了,再去研究和改進不好嗎?這又不是曬鹽那種惠及民生的事,為什麼要交給王守仁或是朝廷?
就算是曬鹽,朱浩也是從蘇熙貴那兒拿了不少好處作為交換的……
吃虧的事,他朱浩可不會做。
「行吧,那天就陪你去見王守仁一面,最多半個時辰,而且不能讓外人知曉。」朱浩給出了先決條件。
唐寅答應下來,朱浩才算勉強同意。
因為雨傘給了幾個孩子,唐寅要冒雨離開,朱浩問道:「唐先生,你還沒說,為何我們下午不用上課呢。」
唐寅道:「因為這兩日興王抱恙,需要世子前去侍奉於榻前……你明白了吧?」
「哦。」
朱浩這才知道,原來是朱祐杬生病了。
具體什麼病不知道,好像要臥榻幾天,讓朱四前去侍奉,大概意思就是讓朱四在課堂外再上一堂社會實踐課,學學怎麼照料生病中的老父親,把自小就接受的孝義禮法教育落到實處。
朱四一聽瞬間耷拉着臉,旁邊朱三又在偷笑。
「郡主,你也一起去。」
唐寅稍後說出的話,讓朱三笑不出來了。
京泓道:「若只是因為興王殿下生病,那我和汝霖就留在課堂讀書吧。」
唐寅點點頭:「就算朱浩要留下也可以,隨你們……唉,算了,我不做安排,朱浩這幾天在城裏要小心些,就怕賊寇餘孽混進城來,若被他們知曉你在此戰中的功勳,定會尋你的麻煩。」
朱浩笑道:「我進出從來都帶着人手護衛,這點勿勞唐先生擔心。」
……
……
上不上課對朱浩來說差別不大。
最近留在課堂,朱浩更多是想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