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過了燈節,這天兒就一天比一天暖了。
禮部還要準備太后、皇后出行的儀仗,皇帝招來右侍禁的官員詢問安排的細節,思慮良久降下恩旨,命方家婆媳陪同太后前往明月寺,還有魯陽侯夫人蔣氏、承恩伯夫人馬氏、忠勤伯夫人劉氏幾位勛戚的夫人。
能陪太后到明月寺參加水陸法會,幾位夫人都覺得臉上有光彩。
紫霞真人不請自來,紫霞是先帝唯一的姐妹了,姑姑求見,周蘊連忙請進來,「姑姑不在道觀清修,怎麼有空過來了?」
紫霞真人含笑看着皇帝,「原來皇帝還記得姑姑,既然如此,為何不召姑姑陪伴太后?」
周蘊笑道,「姑姑一心向道,水路法會可是佛家盛會。」
紫霞真人眼波流轉,「貧道當然知道那是佛家盛會,貧道要找高僧論道去。」
周蘊聽了笑了一回,笑着用手指點着,「姑姑若是陪伴了太后,總有許多不方便之處,不能由着姑姑的性子,那王姓少年豈不要望穿秋水?」
紫霞似嗔非嗔的看了皇帝一眼,粉臉微紅,「那只是個少年書生罷了,貧道見他寫詩作畫都是一絕,這才讓他幫着臨摹洛神圖。」
「果然如此嗎?姑姑既然這麼說了,朕只好相信。」
周蘊靠近了笑道,「前兒寶音王妃、樂善郡王妃一起進宮,想要陪伴太后左右,姑姑你知道的,朕不待見她們倆,姑姑想個法攔了她們,太后心裏也清淨了,姑姑出行的費用包在朕的身上,朕調撥一艘官船如何?」
紫霞真人不由得喜出望外,她大長公主的身份,攔那兩個過了氣的王妃沒什麼難的,皇帝肯出銀子,她還能玩的更自在些,紫霞真人含笑告辭,到後宮看望太后。
送走了紫霞真人,皇帝召見安國侯李鳴唯。
安國侯見小太監下去了,這才壓低了聲音,「女娃子這兩天還算乖巧,老臣不知道往後該當如何,如何才能讓那些孩子混在一起,老臣這幾天焦頭爛額,玉潭回家來添亂不說,連謹哥兒兄弟也不聽話了,偷偷的想去看望太子,老臣好容易才攔住了,還有那玉容,老臣恨不得勒死她,一點婦道都不講了。」
周蘊微微一笑,他想得出侯府的混亂。
「尚父覺得馮天意怎麼樣?朕讓玉容嫁給他如何?」
「她、她哪裏配得上馮公子?」
「有什麼配不上的,馮天意相中她了,求朕做媒,尚父把玉容嫁出去,府里也就清淨了。」
李鳴唯一臉糾結的表情,「這樣子好嗎?她、她畢竟伺候過……」
周蘊哼了一聲,「她不過是燕慈三公子的未亡人罷了。」
李鳴唯鬆了一口氣,自從皇帝把玉容送回來,李鳴唯的心就沒消停過,馮天意身為太府寺少卿,也不算辱沒了侯府的門楣,能把玉容嫁出去禍害別人,李鳴唯真是求之不得,「老臣謝過陛下費心。」
「玉容的婚事不宜張揚,這月二十七就是黃道吉日,朕讓馮天意上門迎娶。」
李鳴唯連忙千恩萬謝答應了,也顧不得時間倉促,總算去掉一塊心病。
周蘊看着李侯爺認真的說,「尚父也該續弦了。」
李鳴唯腿一軟,「老臣萬萬不敢有這個念頭。」
「朕對不住丹朱堂姐,也就沒管尚父的婚事,如今太子住在尚父府上,府里沒個夫人主事總有許多不方便,再說謹哥兒眼看大了,沒兩年他該娶媳婦了,尚父難道要兒媳婦主事?那就越發沒個體統了。」
「老臣、老臣,」李侯爺不知道該說什麼。
「林如鐵家的大女兒不錯,朕為尚父求娶了如何?尚父也算幫朕一個忙。」
李鳴唯愕然的看着皇帝,周蘊看着他微笑。
說起這林小姐都城就沒有不知道的,年前剛被夫家退婚,就在成親的當天。
林小姐拜堂的時候舉動失儀,有些站立不穩,等到了洞房癲癇發作,當着一屋子的女眷臭屁連連,急忙要尋恭桶,卻來不及了,女眷炸開了鍋,沒見過新娘子這樣的,婆婆聽到報信氣得好懸暈過去,喪母長女果然上不了台面,這樣的媳婦不能要了。
林家因為這個女兒丟盡了臉面,林大人在朝堂都沒臉了。
李鳴唯吃吃的說道,「陛下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