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許久,許綰都沒再見到蘇岳了。
還記得開學第一天早上,她下樓見到蘇岳時,對方的神情。
蘇岳手上提着早餐,身上穿着厚厚的外衣,蹲在長椅上縮成一團,見到她來了,彷如什麼也沒發生一樣,沒有分別了一個月寒假的生疏與尷尬,就像他們昨天晚上才與對方招手分別一般。
他主動找許綰說話,將早餐遞到許綰的手上,許綰看着掛在手指上的膠袋,抿了抿嘴,心裏那一刻想到的卻是蘇岳送給她的書,那本書在被她扔進垃圾箱裏被泡麵水浸透的樣子。
她感覺到心裏一陣疼痛,就連拿着早餐的手都微微顫抖,她將早餐還到蘇岳的手上,與他平靜的說了一句:「蘇岳,我想我們不能在一起。」
那時許綰沒敢看蘇岳的表情,那句話猶如刀刃,不單刺進了蘇岳的心,更是在許綰的心上剜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她說:「我們還是不要見面了,與你見面的次數越多,我便越不會開心。」
許綰說的是,不能在一起,而不是,不願在一起。
也是從那一天起,蘇岳給許綰帶早飯的任務,就交到了鄭大和的手裏。
l市三四月的天還有些冷,鄭大和早上六點五十左右就被蘇岳踢到了女生宿舍樓下,然而他自己躲在了一棵體積嬌小的桂花樹後,看着鄭大和不情願的將早飯遞給許綰。
她一次也沒接,也一次都沒發現樹後的蘇岳。
許綰的確很久都沒看見蘇岳了,好像有一兩個月,又好像更久,蘇岳像是從此在她的生命里消失了一般,許綰覺得輕鬆了許多。雖然心是難受的,是失望的,希望那個男生再度死皮賴臉的跟在她後面,對她好,對她笑,然而許綰寧可這個希望不要發生。
因為蘇岳給她的好,她受不起。
然而,蘇岳每天都能見到許綰,他不急着許綰給他一個答案,尤其是知道了許綰的身份之後。
是了,他去找人調查了許綰和許氏企業的關係,從許桓的妻子什麼時候懷上許綰開始,一直到許綰被踢出家門考進l大之後,他統統都知道,唯一不知道的,恐怕就是許綰即便和母親生活在一起,也受着生理和心理上的折磨。
相較於逼迫許綰和自己在一起,蘇岳更喜歡懷柔政策,鄭大和對他說,許綰這樣的女生就像是青蛙,要溫水慢慢煮,蘇岳當時一巴掌打在了鄭大和的腦袋上,罵了句:「你才是青蛙,你全家都是青蛙。」
然而他不得不承認,鄭大和說的對。
所以臨近五月,許綰貌似恢復了正常的生活,而蘇岳則消失在她的面前。
只是他的消失並不徹底,見不到蘇岳這個人,但身邊的每一個人仿佛都與他有關係一般,在許綰的耳邊說着他的八卦,即便許綰見不到他,也知道他最近過得很好。
直到那一天,學校組織攝影系的學生在五一長假裏一起去塕山拍攝作品來參加第十三屆攝影大賽,拍出有意義的照片,來為這個學期的結尾謀得獎學金。
許綰自然也參加了,她們系裏參加的女生不只她一個,好幾個都是高年級的,她並不認識。
所有參賽的人被老師聚集在一起開了第一場會議,那幾個高年級的女生就坐在許綰的前面,老師在台上講了這次要做好的準備,而那幾個女生,談的則是蘇岳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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