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綰本來是對八卦不感興趣的,但那幾個女生不壓制聲音的高度提起蘇岳時,許綰想不聽進去也不行了。
有一個說:「你知道嗎?我們宿舍的姜雪要去給蘇岳表白!」
另一個說:「知道知道!表白信還是我幫忙寫的呢,她的字太醜了,那表白信,聽了都讓人臉紅!」
其中一個臉上長痘痘的則說:「那種事我幹過,多半信才露個邊角,就被他毫不留情的退回來了,蘇岳這人向來都是這樣的,勸姜雪別自討苦吃吧。」
「那是因為你丑,人家姜雪好歹是我們那個年級的級花,收信的面子還是會給的。」
後來又是一些嘰嘰喳喳的言論,那幾個女生被老師瞪了一眼之後便降低了音量,說些什麼許綰沒聽清,唯獨能成功的從那些含糊不清的字眼中,找到蘇岳的名字。
也只有他的名字,入了許綰的耳時是清晰無比的。
有一個級花,要向蘇岳表白了,表白信上的字句很美,字體很漂亮,不知為何,她聽得心神不寧的。
會議結束後,許綰沒回宿舍,也沒去圖書館,反而到了學校後栽種的一片竹林旁,坐在長椅上,目光直直地盯着遠方,不知在想什麼。
再過兩個小時天就要黑了,這裏會亮起昏暗發黃的路燈,屆時蘇岳便會被一起打球的朋友拉到這兒,然後那群朋友離開,姜雪就會出來。
許綰坐在長椅上幾乎想完了姜雪向蘇岳表白的全過程,然而幻想中的蘇岳並沒有一臉不樂意,反而很高興的接受了對方的表白,或許她潛意識裏是希望蘇岳喜歡上別人,以後過得開心的。
但這麼想,許綰並不開心,甚至覺得有尖利的針在她的心口扎着似的。
到了晚上七點半,果然這條小路兩邊的燈光都亮了起來,許綰一個人坐在那兒有些突兀,她站了起來,本應該轉身離開,卻不知不覺地走進了竹林深處,隱蔽在黑暗之中。
她能看見朝這邊走來的一群男生,他們身上都穿着球衣,許綰這才想起來,今天有一場與校外的友誼賽,蘇岳也上場了,只是她沒去看。
那幾個男生有說有笑的過來,走在中間的便是蘇岳,即便他與其他人穿着統一的服飾,許綰也能一眼就認出他,他臉上帶着燦爛的笑容,幾個人站在最亮的那個燈光下,沒再前行了。
許綰突然明白過來,或許這就是她與蘇岳的差別,她從來都不愛笑,她一直都站在黑暗之中,而蘇岳對每個人都是陽光燦爛的,他們之間隔着的就是竹林與小路的那一條分界線,他沒看見竹林裏面的她,她看見了他,卻不敢靠近。
蘇岳的兄弟幾個有的說有事要先走了,有的則說去買點兒東西等會兒就回來,讓他在這兒等着。
蘇岳便站在原地,將手上的籃球拍在地上,發出有節奏的沉悶的聲音,然後,許綰看見了此次表白計劃中的女主角。
正如那幾個學姐說的,她真的很漂亮,甜美可人,有些害羞地從蘇岳背後走出來,她笑起來的時候臉上有兩個酒窩,眼睛大大的,天真浪漫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蘇岳的肩膀。
蘇岳回頭,那女生立刻朝後一步,九十度鞠躬之外,還將手上粉紅色的信件捧得筆直地遞到了蘇岳面前。
蘇岳一臉震驚:「什麼情況?」
那女生有些結巴:「我,我給你寫的信……你你你,你看看吧。」
許綰遙遙看着蘇岳伸出了手,心裏驟然泛酸,想要瞬間逃離這裏,卻不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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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