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綰的工作落實了,索性蘇岳每周只有一天時間是有課的,學校那方面對此的解釋是他是畫家,要有充足的時間來完成藝術,一旦蘇岳無法上課,就由許綰代課。
所以許綰每天除了上課之外,下課了之後還要備課,只是每周只有一天課的蘇岳,卻一天不落的來學校報到。
他的腿腳不方便,走哪兒都要杵着拐杖,所以除非必要,否則他就是呆在辦公室里,一待就是一整天,等到下課放學之後再回家,如此反覆。許綰沒和蘇岳見上面,他們沒有過多工作上的交集,如果可以,許綰儘量避免和他碰面。
反觀榮之和,自從他考研了之後,有更多的時間跟在許綰的身後轉悠,有的時候許綰被他纏久了,便答應和他一起吃個午飯什麼的,兩個人坐在餐桌上,一句話也不說,氣氛怪異。
學校的食堂伙食相較八年前改善了許多,所以許綰不怎麼出校門去吃飯,也已經足足有五年沒碰過那家的酸菜魚了。
榮之和知道許綰喜歡吃水裏游的,午飯時間,他特地在許綰教室樓下等,就打算帶她去學校食堂新開的那家海鮮小店裏吃零嘴。那裏面都是辣食,一般人吃不慣,不過榮之和見過許綰吃辣椒,不要命的那種,拼命吃,由此可見她喜歡。
蘇岳的午飯有人特地個他送來,剛打開飯盒,便看見攝影系大樓下面蹲着一個男生,男生正在抽煙,等人下課了之後,才滅掉了煙頭,站在路口吹風。
這倒沒什麼,蘇岳不認識這個男生,只是不經意的一瞥,便瞥見正好從教學樓里出來的許綰,男生看見她,張開雙臂便要抱過去,蘇岳握着筷子的手,不經意地用力,捏斷了一雙筷子。
司機在一旁看着額頭上的汗都快滴下來了,他連忙從一邊的抽屜里找到了藥,不動聲色地放在了桌上,順便去倒了一杯水。
那個男生帶着許綰走了,這個店,兩個人去的方向應該是食堂。
蘇岳抿着嘴,眼神深沉,他突然拿起拐杖站起來,杵着拐杖就往外走,邊走邊說:「去食堂。」
司機即是司機也是跟班更是移動錢包,打從蘇岳精神不好以來,他出門都得有人跟着,生怕一個不注意這人精神恍惚就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蘇岳到了食堂,左腳已經有些疼痛了,他看着人群密集的食堂大門,有些猶豫是否要進去,如果進去,他一定不能完好的出來。
恰巧這時候,他看見了許綰,許綰被男生拉近了食堂旁邊的一家小店裏,那家店的人倒是不多,蘇岳跟了過去。
他知道自己的行為叫什麼,拿不起,又放不下。
嘴上說了一套好聽的,實際上真的看見許綰了,他只有被牽引的份兒,明明不用上班還每天跑來學校,就是因為他的辦公室可以看見攝影系大樓的正門,明明有人送飯還要移步食堂,就是因為一個不知哪兒冒出來的該死的小青年和許綰走到很近。
蘇岳知道自己陷得深了,反正他也爬不起來,深到什麼地步,根本不重要。
司機跟着蘇岳進了那家海鮮小店,迎面而來的辣味就夠嗆人的,店面很小,蘇岳剛走到店門口,便與許綰對上視線了。
此時榮之和正在點餐,許綰撞上了蘇岳的眼神,有些無措,她瞥過目光,沒敢看他,桌面下的手,早已用力到青筋暴起。
一百零五: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