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伏魔府 m.fumofu.com
陳無雙沒有急着離開程公祠,照常理判斷,那名慘死在拜相山虛影之下的年輕劍修,肯定是駐仙山門中的重要弟子,其餘人絕對不會就此罷休。獨臂修士一擊得手立即遠遁,可少年要趕赴雲州的事昭然若揭,趙靈琦定然會帶着人一路南下去追,多呆兩天或許剛好就能與他們錯開。
上次陳叔愚的信上就說過,陳仲平已然離京。那麼,劍山開啟不靠譜的老頭必然也會親自去一趟,有他在一旁撐腰,陳無雙才能有機會把前因後果一一跟駐仙山解釋清楚,甩掉被獨臂修士扣在身上的那口黑鍋。
而且,只要司天監的第一高手一現身,少年所面對的危機立刻就能迎刃而解,南疆玄蟒、黑衣老婦都不足為慮,除了崑崙山蘇慕仙和剛剛晉升十二品的任平生之外,陳無雙不認為大周十四州境內,還有其他人能擋得住陳仲平的劍氣沛青冥。
聽張正言整整念了一個月《春秋》,他已經能把這本書一字不漏的背誦下來,但還是要求穀雨一句一句笨拙地讀出來,因為少年感覺每聽一次,心裏的感悟就多一分。而且在給侍女挑毛病的過程中,也偶然會有新的體會從心裏冒出來,前後兩句話之間斷錯了句,反而能產生與窮酸書生所解釋的截然不同的另一層意思,很是有趣。
夜裏無人的時候,陳無雙也嘗試着去用劍,以前沈辭雲練劍沒有避諱他在場,靈識里倒還能記得那套劍法的一部分。興許是沒用過其他劍的原因,二尺七寸的驚鴻握在手裏也不覺得短,雖然沒有真氣在身,但一招一式間也能帶起風聲嗚咽,只不過在一旁挑毛病的換成了穀雨。
「孤舟島好好一套劍法,落在公子手裏算是暴殄天物了。剛才那一劍出手慢了一息,現在這一劍角度低了兩寸。」侍女坐在程公祠門前的漢白玉台階上,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把炒豆來跟邋遢老頭分着吃,嘴裏喋喋不休地念叨着。
以六品劍修的眼力,自然能看出陳無雙耍的劍法似是而非,渾身上下滿是破綻,穀雨要是願意,一個呼吸的功夫能讓他翻來覆去死上七八個來回。孤舟島四面皆是茫茫大海,沈辭雲練這套劍法的時候頗有些乘風破浪的氣勢,一刺一撩無處不顯露行家氣派,可在白衣少年手裏使出來,怕是砍柴都費勁。
常半仙倒沒有開口取笑,他本身就不是劍修,對劍法跟御劍術所知不多,生怕哪句說錯了反被少年嘲諷,乾脆一口豆子一口酒,手裏稀里嘩啦把玩着銅錢笑而不語。
陳無雙也沒有惱羞成怒,一邊練劍,一邊聽着侍女的指點去印證記憶力沈辭雲的劍法。第一遍的時候穀雨隨口挑出來的毛病有上百處之多,甚至一招里就能指出三四處錯誤;到第四遍、第五遍的時候,邋遢老頭就發覺穀雨開口的次數少了很多。
直到月上中天,陳無雙幾個時辰不停歇地練下來,最後一遍從頭到尾穀雨都沒有出聲,只在最後撇着嘴嘟囔了一句,「沒有韻味,還是花架子。」少年心滿意足地笑着收起劍來,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地道「可惜沒記全,等再見着辭雲,先得把這套劍法學會了才好。」
一晚上沒白練,陳無雙休息了一陣合眼準備睡覺時,驚喜地發現原本胸中細微到難以察覺的那一絲劍意,好像粗壯了不少,對劍修的理解也更深刻了些。劍,自古以來就被世人尊崇為短兵之祖、百兵之君,中正不斜亦不邪,既是兵器也是禮器,朝堂上不少沒有修為的文官都被陛下特旨賜了帶劍上殿的殊榮。
所謂劍修,顧名思義就是以劍為本命法寶的修士,更有人說劍身中有脊、君子不折腰,因此天下修士中少說有八成是劍修,像常半仙以及獨臂修士這樣祭煉奇門法寶的極少,除了散修以外也大多集中在以兼容並蓄著稱的駐仙山,如越秀劍閣、青州太玄劍宗等門派之中,所有人都是劍修,無一例外。
司天監里也是一樣,只是觀星樓主陳伯庸仗着有陳仲平撐門面,自己就乾脆把世代相傳的周天星盤祭煉成了法寶來用,不過誰都沒有見過他真正出手,這法寶名聲雖大,到底威力如何卻少有人知其詳細,在外人看來,其傳承意義反而要重於實用價值了。
至於周天星盤能鎮壓中州氣運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