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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議親,弟弟現身
夜幕低垂,姬家各房漸次點亮了燭火,甄氏在燭火搖曳的屋子走來走去,荀青瑤被晃得頭都暈了,勸她坐下,可她坐不下!
白天受的氣還沒咽下去,晚上那個女人就放狗把她兒子咬了,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荀行之一個勁兒地解釋不是少夫人幹的,可甄氏不信。大筆趣 www.dabiqu.com
「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我摸它了!」荀行之解釋,他的手掌都差點被大白咬穿了,一個青蓮居的丫鬟給他上了藥,但藥效沒那麼快,手腫得像只熊掌,一動便火辣辣地疼。
甄氏氣悶道:「是她養的!她讓咬,才咬你!」
荀行之忍住手上的劇痛,說道:「她那會兒不在跟前,是鎏哥兒抱着的,總不會是鎏哥兒唆使那貂咬我。」
荀行之說的很有道理,當時喬薇在陪兩個小包子玩雪,根本不知道荀行之與鎏哥兒說了什麼、做了什麼,若非說喬薇有什麼不對的,大概是沒提醒荀行之別亂摸亂碰?大白不咬人許多天了好麼?誰知道荀行之怎麼惹毛大白了?
甄氏若是冷靜下來,定能想通個中的關鍵,奈何她下午才憋了一肚子氣,對喬薇的印象可謂是糟透了,那貂又是喬薇院子養的,說不是喬薇故意整她兒子,怎麼可能?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甄氏在屋子裏踱了半個時辰中,把心一橫,撐着傘出了桂香院。
甄氏這回學乖了,沒跑到喬薇的青蓮居找不快了,她抓了個過路的下人,問了老爺住哪兒,那丫鬟傻乎乎地給她指了路,她冒着風雪,一路直奔桐院。
姬尚青正在房中喝藥,這是最後一劑,明日起,他便算徹底痊癒,不必再忍受任何的藥味。
喝藥喝到一半時,丫鬟稟報,荀夫人來了。
姬尚青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沙漏,微微蹙眉,這個時辰了還上門拜訪,着實有些不大合適,但姬尚青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讓人將她請了進來。
姬尚青換上了中規中矩的錦服,在明廳見了甄氏。
姬尚青去過荀家幾回,甄氏是認識他的,也曾與他說過話,在甄氏心裏,這就是有點小交情了,所有甄氏才敢在大半夜的「闖」進桐院拜訪。
甄氏最後一次見姬尚青是在荀蘭十五歲離開荀家,返回姬家的那年,那時姬尚青還十分的年輕,俊美的容貌吸引了滿城佳色,如今十幾年過去了,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痕跡,他憔悴了許多。
甄氏進屋,給姬尚青行了一禮:「親家老爺。」
姬尚青比了個手勢:「荀夫人請坐。」
他不苟言笑的樣子,讓甄氏的心裏打個突,但甄氏記得他從前便是如此,很快釋然了,訕笑着道:「這麼晚了,親家老爺還沒睡呢?」
姬尚青喝了一口茶。
甄氏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不愧是桐院的茶葉,比桂香院的好喝多了,她放下茶杯,不咸不淡地抽出帕子,擦了擦唇角,一副委屈的神色道:「其實我這麼晚過來,是來向親家老爺辭行的。」
「辭行?」姬尚青不解地看向了她,「這麼快就走?可是出了什麼事?」
親家老爺真上道!
甄氏委屈地抹了抹淚,說道:「反正待着也不受待見,我不如早早地回了,當初是蘭姐兒非說要我把瑤兒與行之帶到京城來,我才帶的,可如今蘭姐兒不在,沒人替我們撐腰,我們留下,也不過是受人閒氣罷了!」
姬尚青蹙了蹙眉:「誰給荀夫人閒氣受了?」
「我不敢說。」甄氏道。
姬尚青神色嚴肅道:「荀夫人直說吧,我看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若不是誤會,該替荀夫人做主的,我不會推辭。」
得了姬尚青的保證,甄氏便將下午發生的幾件事添油加醋地與姬尚青說了。
「……就一支簪子罷了,她就和我搶,搶完還給我臉色瞧!」
渾然忘記自己在那支簪子之前,究竟「買」過多少首飾了。
「還放貂咬行之。」
自動忽略貂是鎏哥兒抱着的。
姬尚青聽着,神情變得越發嚴肅,喬薇當初連姬霜的酒館都敢砸,搶甄氏幾樣首飾,沒什麼可奇怪的,她天性如此,眼底容不得沙子。
姬尚青頓了頓,說道:「小薇還小,有不懂事的地方,荀夫人是長輩,還請荀夫人多多包涵。」
姬尚青的反應有些出乎甄氏的意料,甄氏想起一路上聽到的各種傳言,以為喬薇在姬家不怎麼受寵的,但老夫人與姬尚青都似乎待她不錯,甄氏酸溜溜地道:「我知道,她才是你們姬家正兒八經的主子,我是個外人,沒人會在意我怎麼想!」
姬尚青道:「不是這個意思,荀夫人不要誤會了。」
甄氏一臉委屈道:「當初蘭姐兒答應行之謀一份差事,幫瑤兒定一門親事,瑤兒今日受了驚嚇,也不知還能不能議親了……」
「荀小姐的親事我會讓人留意,行之的差事……」言及此處,姬尚青頓住。
甄氏巴巴兒地望着他,他眉心微微一蹙,說道:「行之的事,我也會安排。」
甄氏總算是心滿意足地出了桐院。
得到了補償,甄氏心情舒暢,去了青蓮居一趟,荀行之回味起來,也十分的心情舒暢,二人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了,只有荀青瑤房中的燈還亮着,她睡不着。
只要一閉上眼,腦海里就不受控制地能浮現起那張英俊的面龐,這令她有些慌張,也有些茫然無措。
許是他救了自己,自己只是心存感激罷了,與旁的無關。
可越是這般安慰自己,越是難以平靜。
與桂香院一牆之隔的地方,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停在了街道上,車內坐着兩名男子,二人皆穿着黑色斗篷,斗篷的帽子遮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截光潔的下巴,與嫣紅的唇瓣,嫣紅的是較為年輕的男子,另一個鬍子吧啦的,是個大叔。
年輕的男子微微勾了勾嫣紅的唇瓣,不經意間,便散發出了幾分邪氣與邪魅的味道:「到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好聽得讓心頭酥軟。
索性鬍子吧啦的男人早已習慣,十分鎮定地挑開了車簾,往外敲了敲,篤定地說道:「到了。」
年輕男子冷笑一聲,走出了馬車。
車夫躬身跪在地上,以背為凳。
年輕男子探出華麗的腳,踩着人凳下了馬車。
鬍子吧啦的男人也跟着下了車。
二
【219】議親,弟弟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