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右通自然注意到司馬韻雪的離開,應道:「大嫂先走了。」
「怎麼就走了呢?」
「怎麼走了,當然是不高興了,何人願意自家女兒被人架在火上烤,仲清,王夫人已經說的清清楚楚,你為何還投婉之一票。」
「我當然是為整個王閥家族着想。」
「可笑,一個女兒家當上家主,別人還以為我王閥沒有人才了,反正我老臉掛不住。」
「前有女皇為例,女子可以成為一國之主,又如何不能當家做主。」
「仲清,你胡攪蠻纏,這能一樣嗎?」
王右通眼看各執一詞,難以爭論出個所以然來,打斷道:「諸位長老,莫要爭了,依照慣例,七日後重選,先告退了。」
「右通!」
有名長老叫喚一聲,王右通卻頭也不回疾步離開,心中很不是滋味。
如果不是他當做女兒一般疼愛的婉之,哼!
疾步追上司馬韻雪,「大嫂。」
司馬韻雪淡淡道:「該做的我已經做了,我不想再摻和這件事了,我先到陵宮清淨一下,省的他們來騷擾我,其它的事情你自己想辦法解決好。」
司馬韻雪將自己避處告知,就是想王右通有事能找到自己。
王右通明顯領會到司馬韻雪的意思,看來在這件事上,司馬韻雪與他齊心。
如此已經足夠了,他怕得是司馬韻雪跟他唱反調,淡淡道:「不用打擾你,我會辦好。」
他只是不想動手段,既然結果如此,那就只好動點力氣了。
果不其然,司馬韻雪剛剛上了馬車,那些長老就陸續追了出來。
支持王婉之的,希望勸說司馬韻雪讓王婉之站出來。
支持王右通的,希望司馬韻雪對其他長老曉以大義。
司馬韻雪卻乘坐馬車駛遠。
隨後,幾個長老陸續乘坐馬車來到婉園,卻撲了個空。
原來司馬韻雪讓馬夫直接將車駛往紫金山方面。
王家陵宮位於紫金山巒的一處半山腰,是王家供奉列祖列宗靈位的地方。
王家春祭、清明、端午、重陽等節日,都會在陵宮舉動大型的祭祀活動。
佔地面積寬廣的陵宮在右側劃出一大片院子來,遇祭祀活動,可供家眷奴婢住下。
馬車駕到半山腰的下馬亭,無需吩咐,馬夫主動勒馬停下:「夫人,下馬亭到了。」
任何人到了下馬亭都要下馬改為步行,王夫人身份尊貴卻不能例外,這是王家祖宗定下來的規矩。
司馬韻雪下了馬車,一襲白衣縞素,頭無珠簪寶飾,只插一朵白花,臉不施脂粉、
清秀雅致,人淡如菊之餘,依然掩蓋不住其美麗絕色,盈眸一眺,人間顏色如塵土。
兩位婢女一左一右伴着,雖也是美艷之姿,但與司馬韻雪超越塵世間,令人呼吸屏止的美麗相比,立即黯淡無光。
兩位烏衣衛疾步迎來,依然一身烏衣戎服,唯一不同,左臂處纏着一圈白布,在烏衣下十分鮮明。
兩名烏衣衛躬身行禮:「夫人。」
司馬韻雪舉袖輕輕一揮,惜字如金,踏上這數百級的台階。
不知為何,兩名烏衣衛竟選擇飛縱方式離開。
走完這數百級的石階,來到陵宮前面寬敞無比的白石廣場,一名中年男人小快步迎來。
「夫人,屬下是武衛督領孫少昌。」
因為王夫人情況特殊,對王家人員並不熟悉,所以孫少昌自報家門,同時把頭抬了起來,讓王夫人認識自己。
抬眼瞬間,直面王夫人絕色仙容,神情驟然一呆,心頭如空山澆灌靈雨,一種心靈被洗滌之後的氤氳芳香包裹。
這一呆卻呆出事來。
王夫人表情冷然,檀口微啟,飄出一絲不含雜質的清音來:「好看麼?」
孫少昌定神,立即把頭低了下去:「夫人恕罪!」
孫少昌在王家地位不敵,活到這個年紀也算見慣美人尤物,只是從來沒有一個女子,第一眼就讓他狂湧出如此驚艷震撼的感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