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完了杜桑德的分析之後,羅森的第一反應是追問。
「老爺……您的意思是……」羅森甚至仿佛失去了組織語言的能力,他結結巴巴的問道,「我,我的父親他……是,是被人害死的?」
「可能性很高,但是我們沒有明確的證據能夠證實。」杜桑德嘆了口氣說道,「想要從明面上為你的父親討個公道……這很難。」
羅森絕望的抬頭看向杜桑德,過了半天之後才澀聲道,「老爺,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我……我也不要什麼公道。只要我們還能好好過日子就行。」
平民想要過上有尊嚴的日子,那就得放棄一部分尊嚴。已經死了的人,就不要再影響活着的人已經艱難的生活。
這是刻在每一個上阿爾賓人的骨頭裏的教訓。對於平民來說,有一口棺材能夠裝下遺體就算是體面。他們不可能像貴族們一樣,在死亡之後還大擺宴席,連續舉辦上一周的舞會。
至於豪華的墓地和藝術品級別的墓碑就更不用想——能留一塊木牌,就算是活着的人們還在懷念逝者了。
羅森就是這麼想的。老爺也說了,要從討個公道很難。他現在的日子正在逐漸往好的方向發展,也許再過些年,他就能給自己的父親立一個還算過得去的大理石墓碑。
這樣就夠了。
「不能從明面上動手,但這個公道……我們還是要討回來的。」杜桑德有些詫異於羅森的表態,想明白了原因之後,他甚至有點感動。羅森為了不給自己惹麻煩,直接就決定不再追究殺父之仇。
這種沉甸甸的情感讓杜桑德有些激動,他背着手在原地繞了兩圈,停下腳步來說道,「我們沒有證據,但這並不重要——有個懷疑就足夠了。」
「哈羅德在你父親的事情中可能的獲益最大,而在事情被我攪黃了之後,他的反應也最大。這就足夠了。」杜桑德死死盯着羅森的雙眼問道,「你的父親被他們害死了,而他們還打算來讓我也家破人亡。羅森,我是要跟他們拼命的——你願意就這麼放棄麼?」
羅森捏緊了自己的拳頭,咬牙切齒道,「不願意!」
「哈羅德——他想讓你們跪在地上,伸長脖子,然後揮動斧頭砍下你們的腦袋。」杜桑德也捏緊了拳頭,「因為跪的不夠低,因為脖子伸的不夠長,這個王八蛋甚至還要在你們的身上再啐兩口!」
「他用卑劣的手段獲得了貴族的頭銜,然後打算憑着這個來奴役你們。」杜桑德放慢了說話的語速,「他想憑藉着那點卑鄙無恥的算計,讓你們生生世世變成他的奴隸。」
「我不答應!」杜桑德用近乎咆哮的聲音喊道,他猛地一揮手,「要奴役我們,那就拿命來換!我會告訴哈羅德——想要奴役自由的人民,代價將是他的性命!」
杜桑德兩眼通紅,而羅森的雙眼更是紅的仿佛就要滴血。甚至就連一旁的托德都偷偷捏緊了拳頭。
骨節發白的拳頭被他藏在了自己身後。
「我會和他干到底,你呢?」杜桑德壓着嗓子問道,「你和你的羅森公司,有沒有膽量和這個『尊貴的勳爵閣下』來一場白刃戰?」
「為了您的意願!」羅森生疏且有些僵硬的單膝跪地,向杜桑德宣誓效忠,「您的意願,就是我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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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廳的溫度一如既往的宜人。安德羅妮坐在茶桌前,看着皮爾爵士帶來的調查報告,眉頭微皺。
「哈羅德勳爵?」她放下報告,抬起眼睛看着皮爾爵士靜靜問道,「告訴我,皮爾爵士。是誰給了你挑起兩位貴族爭鬥的膽量?」
皮爾爵士艱難的躬下了自己的身體,他顫顫巍巍道,「夫人,這裏的調查報告,每一個字都是真實的。我以自己的性命和榮譽擔保。我沒有膽量挑起兩位貴族之間的爭鬥,但哈羅德勳爵已經開始了戰爭的步伐。」
調查報告前面的內容都是些早就堆放在警務處里的報告,而最後兩頁紙上所記載的內容,才是讓安德羅妮暴怒的根源。
哈羅德勳爵正在招募星盜,他準備讓這些星盜在一周後的舞會上突襲莊園。目的是徹底殺死安德羅妮和杜桑德。如果不能達成這一目的,那
第二十章 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