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的聲音響徹天地。
也在這一刻,整個天地間的生靈,似乎都慌了神。
踏着這方天地的殘骸!
天地若不存,生靈又居於何地?
似乎唯有毀滅與死亡。
可是此刻所有人雖然慌張無比,卻又有心無力,連靠近都是奢侈。
「那便看看……誰對誰錯!」
夫子不在爭論,臉上的神色也開始一點點的淡漠。
主動與天地相容。
哪怕保留着十萬年來的所有記憶,他的人性也開始一點點的消失。
到最後,所有意志、精神也會消融,只剩下大道精華,融入天道之中。
「鎮!」
夫子冷喝,手掌虛抬,向下狠狠按壓。
那情形仿佛按在這方天地的邊緣一般。
「轟隆隆……」
浩瀚無形的巨力,如同一座無法形容的巨山,轟然而落。
整個世界都好似要隨時炸裂一般。
融入天道,藉助天道之力,這一刻,夫子宛若無敵的神明。
「咔咔咔……」
白衣男子腳下,大地被撐開巨大的裂縫。
宛如一條深不見底的峽谷。
整個天地在這一刻,仿佛被巨力硬生生的撕裂。
就連白衣男子身後聳立的高達十幾丈的仙門,也再次一點點的碎裂。
不斷有碎片脫落,炸開。
被道火熔煉過,這座被他用來侵蝕天道的仙門,哪怕被他匯聚,也不再那麼牢固。
以至於此刻的白衣男子,整個人都被死死的鎮壓,一動不能動。
「辰南!此時不出,更待何時?」
夫子那越發淡漠的聲音悠悠響起。
其臉龐帶着一絲微笑,似是欣慰,又好似終於完成了所有人的執念一般。
「老師!我沒有負你之言!」
夫子輕聲呢喃,帶着濃濃的思念,其瞳孔內似乎閃爍着一幅幅熟悉的畫面。
只可惜,除了他自己,沒人再知道那畫面之中,到底有着什麼。
等到天地危機過去,或許也沒人會再記起他。
就像從未存在過一般。
「呲啦……」
一道空間裂縫從虛空之中顯露。
所有人下意識的抬頭,就連東方也同樣抬頭看去。
「辰南!」
東方眸子閃過一絲光亮。
「嗒嗒嗒……」
空間裂縫之中傳來一陣陣奇特的腳步。
一道並不算粗壯的身影,一步步走出。
明明是踏在虛空,可卻發出腳踏實地般的聲響。
「是他!」
所有人齊齊驚醒,陡然想起在北漠蝰沙一族聖地,那一位抬手拍死一眾元嬰期修士的男子。
而後撕裂空間而去,再也沒有現身。
更是無人可以找到其蹤跡。
「嗡!」
辰南踏步而行,後背陡然升起一道黑白二色的太極圖。
隨着辰南踏出空間裂縫,那太極圖開始一點點的變大。
不斷旋轉之間,宛若呈現了一副浩大的世界。
有人王頭戴平天冠,站在虛空。
亦有無比巨大的身影,頂天立地一般,在大地上狂奔。
還有無數形象各異的生靈,追隨其後。
沐浴着血與火,仿佛在衝鋒。
明明沒有絲毫聲音,卻讓人仿佛聽到了無盡的廝殺之音。
鏗鏘有力。
震人心神。
「大道!」
看到那神魔圖被激發,東方神色一震。
這神魔圖,竟然與夫子的大道,以及白衣男子的大道,極為相似。
唯一的區別是,夫子、白衣男子的大道,都被自身的意志掌控。
而神魔太極圖之中的大道,卻是被無數執念交織,硬生生的匯聚在一起。
宛若一個奇特的縫合怪物一般。
「咚!」
辰南身體之中傳來一聲聲轟鳴。
那竟然是心跳聲,宛若雷鳴。
四周的虛空,在那心跳之下,都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紋。
辰南的身軀,也開始緩緩變大。
每多走一步,心跳每多跳動一次,辰南的身體便增高一丈。
其身後那旋轉的神魔太極圖,裹挾着無數力量,瘋狂的湧入辰南的身體。
包括那無數的身影,無數的畫面。
盡皆湧向辰南身軀。
這一刻,辰南的身體,就好似一個奇特的容器。
容納那縫合怪一般的大道容器。
「咚咚咚……」
腳步聲與心跳聲合一,辰南的身體眨眼間便暴漲到數百丈。
宛如一座大山。
那恐怖的氣勢,只是隨着辰南踏動的雙腳顫動,便讓四周的空間碎裂。
一時間,辰南宛若從黑洞之中走出的巨人。
看到這樣一幕的所有人,下意識的後退,頭皮發麻,不敢置信。
辰南身上的氣息太狂暴了。
宛若毀天滅地的風暴,即將爆發一般。
就算是東方,此刻都有點頭皮發麻。
辰南那一身氣勢,比之白衣男子還要強盛。
如同即將噴涌的火山。
「這就是神魔圖中的力量!」
東方咋舌,腦海中浮現出那一望無際的神魔之墓。
所有的執念,所有的神魔之意,盡皆被孕養,收納與神魔圖之中。
這一刻東方也完全明白,當初那方神魔之墓的小世界,其實就是神魔圖。
也同樣明白,自己藉助禁斷珠,震裂了空間,為何會跌入神魔圖之中。
除了神魔圖足夠的大,力量瀰漫的足夠寬廣之外。
還與禁斷珠那禁斷虛空,微微影響空間的力量有關。
就像是現在的神魔圖,只是轉動,空間便不斷碎裂一樣。
都有着幾乎相同的力量。
只是禁斷珠與神魔圖的差距太大了。
「辰家之人!」
「沒想到辰家還有後人存活!」
「只是……你如何能夠斬我?」
「當年你們辰家的老祖,都曾被我一劍斬斷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