毌丘儉並未西去常山。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鄧艾遣快馬來報,發現數路賊軍、正從泒水與平虜渠之間數路南下,至少數萬之眾!
一般的計謀,似乎在毌丘儉面前毫無作用。
秦亮上一次遇到這樣的對手、便是司馬懿,當時秦亮連用計謀的信心都沒有,直接放棄取巧,換以抓緊戰機、正面硬幹的策略。
鄧艾的軍報里用了「南下」這個詞,顯然泒水是指河間郡那一段;因為泒水比較長、流域數郡,但方向不一樣。而平虜渠是人工挖掘出來的一段不長的水路,在河間郡與渤海郡的交界處。
按照鄧艾的消息,首先受到威脅的,便是河間郡治樂成、以及渤海郡治南皮。樂成肯定是守不住了,甚至漳水南岸的冀州州治安平也守不住、只是離得更遠。
鄧艾把冀州軍大部聚集在南皮,就看鄧艾守不守得住南皮。
此時秦亮軍已經來到了冀州一個叫青淵的縣城,前方的清河上有一道橋、叫界橋。
這個名字很有意思,大概是分界的意思,很適合此時秦亮的心情,他感覺自己正走到了一個十字分路口。是召集各路軍隊去東北方向策應鄧艾,還是去西北方向、先與田豫匯合?
天氣剛晴了幾天,此時又下起了春雨。
不過今日不再像上次那樣、是綿密如霧的小雨,這陣小雨稍大,淅淅瀝瀝的。
好在大軍各營剛到縣城,有更多避雨的房屋。許多士卒擠在一間屋子裏,也好過在雨天蜷縮在小帳篷中。
縣寺邸閣不再作為中軍行轅,因為那是縣城裏最大的建築、可以容納不少將士。秦亮把中軍設在了縣寺大門內、一間小屋子裏,晚上他就在這屋子裏墊一張蓆子、又能當作臥房。
秦亮在不甚寬敞的小屋子裏來回走動,一張地圖正掛在側面的牆上。他走幾步,來到牆邊,又會駐足對着牆觀摩一會。
有時他也會在門口站立稍許,只是看雨。
屋檐下的磚地凹凸不平,雨雖然不大,卻也在低洼的地方形成了積水。雨水沿着筒瓦邊緣流下來,匯聚的大滴水珠、擊打在水坑裏,水沫飛濺,形成一個個圓圈、經久不散。
此刻秦亮相信,歷史不止有必然性、肯定有偶然性。偶爾某一個人的抉擇,真就能改變歷史。而抉擇如何、並不是註定的,因為事先不能確定結果,怎麼選擇都有一定的道理;無關對錯,只是取捨罷了。
這時縣寺出現了一個從遠方來的熟人,勞精。
勞精是王凌的親信,秦亮離開洛陽時、他好像在洛陽。
果不出其然,秦亮問他從哪裏來,他回答說從洛陽來、奉的是王公淵的令。
勞精道:「朝廷收到了郭伯濟的求援奏書。不久前涼州已發現蜀漢費禕、姜維兩路來襲,姜維出洮西,勾結上了反叛的胡族羌族。郭伯濟、陳玄伯(陳泰)盡起雍州兵,前往救援夏侯霸和王經。」
「嗯。」秦亮聽罷點了一下頭。他出洛陽之前,西線就有奏報,此時蜀漢軍真的來襲了、也不算太意外。
南邊暫時還沒聽到什麼消息,不過先前也有王飛梟聲稱、吳國在東關增兵。以孫權對合肥的執念,說不定這次東吳皇帝要親征?
勞精的聲音道:「郭太后召見倵衛將軍王公淵,建議王公淵、不用急着送西線消息,以免叫衛將軍分心。不過公淵相信衛將軍能鎮定面對,讓衛將軍及時了解全局更好。」
秦亮看了勞精一眼,心道,告不告訴我都是一樣的。現在我分身乏術,對別的地方沒辦法了,何況手裏只有這幾萬人馬。
「先前就有跡象,卿不來送信,我也能猜到七八分。」秦亮道。
勞精聽罷又道:「倵衛將軍很關心幽冀的戰事,此番遣我前來,也是來看看進展如何。」
秦亮道:「目前沒有什麼問題,皇后殿下的祖父甄郡守、殺了毌丘成,堅決拒絕了賊軍勸降。雙方大軍相距只有一兩個郡的地盤,終究還是要有一場會戰、才能決定勝負。」
勞精回頭看了一眼,上前一步沉聲道:「秦將軍明鑑,此時已容不得半點閃失,一旦冀州有失,恐怕局面便無法維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