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末,盛京和香港之間所謂的直航和未來不停站的點對點航空截然不同,倒是和後世的高鐵有些類似,只是半途停靠的空港要少上許多,一般來說哪怕是直航,盛京至香港間的航線也必定會在吳淞或是京城半途上下客。
當然,限於三叉戟客機較短的航程,在跨越共和國大半國土的飛行中,航班加油也成了必備的節目,對於執行盛京—香港航線的航班來說,區別無非是加油的站點在金華或是南昌而已。
原本梁遠還計劃在香港呆上幾日,等紐璧堅和凱撒克談出大體的框架後在返回盛京,不過寧婉嘉電話里的消息成功勾起了某人的好奇心。
據小丫頭說,李遠玲一直在科技園的小食堂里陪着京城來的幾位老爺爺吃飯,關於坦克的來歷和用途兩個少女也不知道。
掛斷寧婉嘉的電話後梁遠曾向李遠玲的辦公室打電話,雖然辦公室有值班人員接聽,不過對坦克過來串門這件事也是滿頭霧水,然後某人按耐不住好奇心決定提前幾天回去。
當晚,梁遠和唐婉道別時提起科技園來了好幾輛坦克的事情,唐婉思索片刻倒是露出了恍然的神色,不過好容易有事情難住梁遠唐婉也沒說出自己的猜測,只是笑着提醒這事兒可能還和老梁同志有點關係。
當年梁江平從珍寶島下來之後,部隊生涯的後半期都在軍直屬的重炮營中服役,和擔任突擊一線的裝甲鐵騎差不多隔着整個戰場呢,梁遠想了半天也沒想出自家老子能和坦克扯上什麼干係。
隔日,梁遠也沒等待下午從香港起飛直航盛京的飛機,隨便買了張最早從香港至京城的機票,然後通過北平轉機回到了盛京,這樣能提前半天回到盛京,梁遠打算給兩個丫頭一個小驚喜。
七個多小時的長途飛行過後,梁遠走出了機艙,沿着登機車的舷梯來到地面。
暖黃色的陽光溫柔的從天穹頂處漫然灑落。沿着寬廣的機場跑道遠望,一小段屬於機場的灰白色之後,入眼的儘是豐收的金黃,黃色的麥浪在微風吹動下翩然起伏。一股天高地廣的遼闊壯麗感油然而生。
剛從香港窄仄繁雜的環境中脫身而出的梁遠隨手丟掉拉杆箱不由自主的做了一個深呼吸,就是這個味道,不比香港那種潮濕悶熱一年四季總是濕嗒嗒的空氣,盛京秋季的空氣乾爽中透着幾分冰涼,夾雜着機場附近原野里的稻香吸入胸腔的滿是生活的活力氣息。
自從五月份開始謀劃怡和算起。梁遠已經離開盛京以接近半年,離開時剛是春末回來時已是初秋。
當然,唯一和某人此時表情不協調的就是其過於年輕的身份,如果換上滿頭華發倒是一副標準的海外遊子回到闊別多年家鄉的感人戲碼,可惜某人靈動的雙眸和年少的顏容使得這個場景搞笑到了十分。
聽着身邊經過的旅客隱隱傳來幾聲笑聲,沉浸在文藝情懷的梁遠醒悟了過來,有些尷尬的抓了抓頭髮連忙拾起拉杆箱奪路而走。
出了候機樓,梁遠驚奇的發現雖然才不到半年的時間,不過候機樓外的出租車已經徹底的換代,原本大頭鞋、拉達、天_津大發的三足鼎立已經徹底的變成了拉達一統天下。
就是不知道拉達以無可阻擋之勢一統天下。這中間到底有沒有綏芬河大市場的功勞,梁遠暗自猜測着。
拉開一輛乳白色拉達車的門,梁遠坐進副駕駛的位置。
「師傅,去南湖科技園。」心情不錯的梁遠給了司機一個大大的笑容。
「一個人乘飛機?」
司機大叔的聲音裏帶着幾分不可思議,這年代可不比後世,坐飛機可是件十分稀罕的事情,單身少年獨自乘機已經很扎眼了要去的地方更是扎眼。
對於在城市中各種小道消息零碎新聞向來靈通的出租司機們來說,科技園被「大批量」坦克光顧的事情顯然不是什麼機密。
梁遠點了點頭。
「少年人有出息,闖楞不認生。」司機大叔豎起大拇指對着梁遠晃了晃。
司機大叔發動了汽車拐上機場大道後,從雜物箱裏拿出一盒磁帶塞進車載錄音機。一陣短促的滋滋聲過後,「北平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毛_主_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陽……。」從拉達那滿是電流噪聲的喇叭里飄了出來。
梁遠這才注意到,拉達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