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立琛見童悅凍得蜷在地上,三兩步衝過來就要抱她。
童悅撐起身子推他,踉蹌後退,「你讓我一個人靜靜。」
「跟我回去,我讓你靜。」他脫下外套不由分說披在她身上,彎一彎腰打橫將她抱起,直接上車。
那路線不是回宋家,童悅不看他,也不說話,只扭着頭看窗外。
宋立琛平視前方認真開車,紅燈停。兩人就那樣靜坐着,車內氣氛壓抑。
宋立琛握握她的手,還很冰,「回去洗個熱水澡去去寒。」
童悅抽回手,臉依舊看窗外,「許夫人怎麼樣?」
宋立琛蹙眉,「縫了三針,醫生說有輕微腦震盪,留院觀察。」
「你不用陪着嗎?」
宋立琛看着她,「你一定要這樣陰陽怪氣跟我說話嗎!」
童悅不作聲。
宋立琛嘆一口氣,「今天太晚,明早跟我去醫院道個歉,這事就了了。」
童悅終於轉過頭,「原來你是因為要我去道歉才追來的。」
宋立琛壓着火氣,「不管你有多大委屈,吳姨受傷了,現場只有你一個人,鬧到警局你能說得清?只是讓你道個歉就能免一場風波,有那麼難?」
童悅冷笑,「如果今天受傷的人是我,你會為我掀起這麼大風波嗎?」
「童悅,我以為你不是那種無理取鬧女人!」宋立琛臉色沉鬱。
這一句像一柄尖刀直刺童悅心臟,「後悔了是嗎?覺得我配不上你了是嗎?好!」她努力忍着淚解開安全帶要下車。
宋立琛立刻關了中鎖,「什麼意思,要分手?」
童悅極力忍着,平靜開口:「開門,我要下車。」
「話不說清楚,不准走。」宋立琛也憋着火。
童悅直直望着他眼睛,望進他心底,「分手?我還不知道我們之間還能用到『分手』兩個字。你有把我當過你女朋友嗎?在你心裏的人只有許惠欣,連帶着許惠珊許家人也高人一等不是嗎?」她聲聲質問,自知一旦挑破許惠欣的事就再也回不了頭。
宋立琛眼中冷絕比窗外的寒風還要凜冽,「你調查我?你知道我最討厭自以為是的女人!」
童悅笑着紅了眼圈,眼眶脹得好痛苦,就是倔強的一滴也不准掉出來。
「不需要我調查,自然有你的好妹妹,好兄弟來告誡我。提醒我和你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不會有好結果。」
後面突然響起喧囂喇叭聲,紅燈已經換成綠燈多時他們後面堵了長長一排車隊,司機狂按喇叭催促。
宋立琛充耳不聞,只是冷眼盯着童悅,「外人的話你都聽到心裏去這麼點事就鬧着要跟我分手?」
這麼點事?童悅已經無力跟他爭論,他根本就不知道她介意的是什麼。後面喇叭叫罵催促聲甚囂塵上。
她平靜一下,聲音弱下去,「先開車,這樣堵着道馬上就招來交警,大家都趕着回家過年團圓。」
宋立琛啟動車,猛踩油門,童悅解了安全帶不設防撞上車前擋風玻璃,頓時疼得淚如雨下。
宋立琛也緩過氣了,馬上靠邊停車,「你怎麼樣?」伸手要看。
童悅捂着額頭,哽着聲開口,「開門,讓我下車。」
「讓我看看你。」宋立琛也強硬。
童悅忍了一晚上的委屈就這樣暴發了,她甩開手,「看吧,看啊,我的額頭沒有撞破流血不能為你心愛人的媽媽報仇是不是很失望!要不要再來一下?不來就讓我下車!」
宋立琛太陽穴上青筋暴出,他心裏也有火,也忍了這一路,「你真是不可理喻!」開中鎖,「下車!」
童悅什麼都沒說,下車,頭也不回。
宋立琛看着她背影一點一點沒入黑暗,握拳抵着自己額頭,他這是怎麼了,這樣的深夜,大年三十他竟然趕她下車。雖然他不願承認,從童悅嘴裏說出許惠欣,就像扎在他心底最深的那根刺被挑動。越想越煩躁,他執起手機給姚娜打了個電話。
姚娜接到宋立琛電話抱着外套就出門,繞了大半個城市才找到童悅。童悅一見她,抱頭痛哭,一點兒也不誇張。
姚娜也不問她,只靜靜陪着她,等她痛痛快快哭完才說,「大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