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往北,風雪越大,北地風光,其實也就這寒冬時節最為壯闊,動輒便是白茫茫一片,大雪呼嘯,光是看着,便要驚訝天地的偉力,但實際上也很讓人生出太多渺小之心,人力再怎麼強大,也無法創造這樣景象。
在整個天地面前,人就像是過客,來一批,走一批,匆匆不已,只有天地永恆不變,始終如初。
陳朝低下頭,看了一眼地面,大雪堆積已經有馬匹小腿這般深,陳朝仔細回憶,上一次見到這樣的大雪,已經是天監十三年的寒冬了,那場大雪在渭州百年難遇,約莫便有如今這般,光是那場大雪,其實當年渭州便已經有不少人被凍死,而眼前的大雪卻幾乎是北境年年的寫照,生活在北地的百姓生活有多艱難,其實已經是可見一斑了。
這一路走來,遇到的妖物不多,大多境界不高,徐盛麾下的一千士卒應對沒有什麼問題,北境邊軍里的士卒幾乎都是武夫,境界雖說有高低之分,但實打實的是修士,若不是如此,也無法和妖族對峙。
???????????????陳朝在期間沒有出過手,他的斷刀重鑄之後,還沒有真正拔出過刀鞘。
離開劍氣山之前,他曾得知過劍修有養意一說,這裏的意指得便是劍意,劍修飛劍藏於劍鞘,一直不出鞘,將劍意溫養到了極致,等到出劍那一刻,那就絕對會是威力無窮的一劍,陳朝不是劍修,但也想用於自己的刀上,於是請教了許久,不過劍氣山那邊也沒有太好的法子,他們畢竟是鑄劍出身,和真正的劍修相比起來,還是有諸多不足,世間最為玄妙的養意法子,在劍宗,只是這大概會是對方的不傳之秘,陳朝也沒有想過討要的想法,世間修士,各自宗門,都有自己的精妙道法,大多敝帚自珍,不會輕易與人,門戶之見,古來有之,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年以來,從來沒有哪個修士,能夠兼修世間流派的。
當然其中的修行壁壘,也是原因之一。
陳朝伸手將眼前黑馬鬃毛上的積雪抖摟下去,這才看向徐盛,微笑問道:「徐將軍,有事情想問問。」
徐盛剛抖摟完身上的積雪,聽着這話,沒有任何猶豫便笑道:「陳指揮使有事便說,徐某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陳朝笑了笑,輕聲問道:「聽聞北境軍中年輕天才將軍不少,找幾個說來聽聽?」
徐盛一怔,隨即苦笑道:「徐某這混了這些年才混到青田大營的副將,這還多虧徐將軍提攜,哪能隨意置喙那些註定之後會在北境邊軍中身居高位的年輕人,不過既然是陳指揮使想知道,那徐某就試着說說?」
陳朝點點頭,「權當閒談,誰都不當真。」
徐盛哈哈笑道:「是極是極。」
笑過之後,徐盛沉默片刻,才輕聲說道:「先說高懸吧,貧寒出身,和咱們也沒什麼兩樣,只是此人似乎是天生的將才和帥才,早早便被前任大將軍賞識,只是一直沒有爭心,那些年一直在給另外一位年輕將軍擔任副將,在軍中雖然有些名聲,但是不大,徐某也是當初偶然讀到過他撰寫的一本兵書,名為《兵略要聞》讀完之後,徐某當真是驚為天人,這般年紀,便對用兵有了如此造詣,只怕是歷朝歷代也屈指可數了,徐某甚至覺得,他有朝一日必然會成為下一任大將軍,如今鎮守使大人接任北境大將軍,讓他獨領一支騎軍,在漠北平原上,打過好幾次漂亮的勝仗,戰損之低,真的讓人佩服,說句不怕陳指揮使笑話的話,若是讓徐某給他做副將,就算是做一輩子也絕無怨言。」
陳朝笑道:「看起來徐將軍是當真很佩服這位年輕將軍了。」
徐盛點點頭,「徐某這一生,只佩服一種人,就是有本事的人,比如這位高懸,也比如陳指揮使。」
陳朝無奈擺手,「閒聊就閒聊,怎麼徐將軍又開始拍馬屁了。」
「都是肺腑之言,陳指揮使切莫誤會。」徐盛一臉認真,從他的臉上倒是真的看不出什麼虛假來。
???????????????陳朝沒着急說話。
徐盛繼續說道:「說完高懸,便說說之前高懸做副將的時候,那位主將謝景山了,此人並非是北境軍中的將種子弟,而是出自神都謝氏,說起來還是那位謝姑娘的堂哥,只是此人自視甚高,一向驕傲,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