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也沒什麼,畢竟醫生也沒多專業。而且這在21世紀都是極為常見的小事,只要在臨床混過幾年就會釋然了。
卡維真正想做的還是對手術的復盤。
他看着盤子裏的魚骨頭,想到了剛才手術最後切除肌肉時所選取的切割位置。
手術在切除胸大肌和胸小肌的時候,切割點離肌腱的腱根太遠。雖然對手術結果沒多大影響,可還是會給病人帶來不必要的出血。如果把切割點再往肌腱靠一靠,會不會好些呢?
還有胸小肌下方有不少靜脈分支,分離是不是有些不太夠?
如果重新做一次,那種分離程度會不會誤傷到下方靜脈造成出血?
還有,剛才想到的改變切口位置,雖說術野沒有出現太大的變化,可自己是不是忘了19世紀是沒有無影燈的。燭台的燈光無法照射到切口深處,所以暴露出腋窩還是得做腋前切口......
卡維想的很多,基本思路里閃過什麼就會仔細分析一番,然後接着下一個。
這時愛德華忽然拋出了一句話:「雖然這麼說會引來不少非議,但作為常年在維也納工作的法國人還是要表達我的不滿。維也納確實是一座足夠偉大的城市,足以稱得上是與巴黎所媲美的藝術之都。可在支持外科技藝方面,這兒做得太差了。」
「是啊,如果是在法國巴黎,如果是像阿爾弗雷德·維爾佩奧一樣的外科手術大師。」書記官及時站了出來,為自己的上司做了細節補充,「巴黎的報紙絕不會對他的手術內容如此草率。」
愛德華把手裏那份自由新聞輕輕摔在了桌桉上:「太氣人了!現在早已不是中世紀了,外科技藝也是藝術的一部分。」
「確實。」
「大使說得沒錯。」
「如果法國的醫學院裏出了卡維醫生這樣的外科天才,恐怕巴黎各大報紙早就開始競相報道了。」
愛德華開啟了吹牛皮模式,反正卡維沒去過巴黎,怎麼說都沒關係:「他的每台手術都會有詳細記錄,每個動作都會被畫師描繪在最乾淨的畫紙上,報紙的手術版面每天都會預留空位來展示他的手術成果......」
話越說越玄乎,在他的嘴裏,巴黎似乎是全世界的外科中心,住在巴黎的法國人似乎都人人都關心手術。
其餘幾人都停下了刀叉靜聽他的表演,唯獨一直默不作聲的艾丁森忽然開了口:「愛德華大使該不會是看上卡維醫生了吧。」
「看上?」愛德華笑了笑,「雖然卡維醫生確實長得不錯,但可惜的是我喜歡女人。」【4】
「我的意思是,卡維的才華。」艾丁森有些明白對方的用意了,忍不住提醒道,「大使先生,卡維醫生隸屬於帝國陸軍軍醫處,是一名光榮的外科軍醫。如果......」
外交可容不得這樣直白的對話,坐在一旁善於和稀泥的卡爾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是啊,卡維醫生有着極高的外科天分,能進入軍醫處絕對是對他技術的認可。」
「哦?是麼?」愛德華有些失望,「我個人以為,這樣有能力的醫生還是該待在解剖室里多研究研究新術式才對。」
「我有爵位在身,又有弗朗茨陛下親自徵召。」卡維也是無奈,「事關帝國安危,也確實該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聊天話題忽然嚴肅讓不少人覺得措手不及,好在遠處又傳來了餐車滾輪和阿爾方斯的聲音:「第四道主菜,我特意多備了兩道,有焗烤野兔崽、香煎羊排、魯昂血鴨和葡式烤填雞,希望讓諸位在大使館裏吃得盡興。」【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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