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前,眾人還沉浸在解剖學複雜高深的課堂氛圍中,以為自己將來三年的解剖學課程都是如此的枯燥乏味。【1】
半小時後,這節課就被被三個年輕人攪了個稀爛。
當然其中起關鍵作用的不是悶聲不吭的馬蒂克,也不是直接擺爛的納雅,肯定是卡維。在經歷了厭煩、憤怒和頭疼之後,那位遇事向來冷峻老辣的朗格教授終於在和卡維的糾纏中認識到了什麼叫「絕望」。【2】
整件事其實就是從卡維說他沒提問開始的。
朗格一直都在講課,確實什麼都沒問,就想借着眾人的慣性思維,拿不存在的問題噁心噁心他們。沒想到卡維還真的在聽課,只是態度讓人很不爽。
「行,現在開始提問。」朗格拿起手裏一幅木質骨骼模型,問道,「剛才我說了軀幹的骨骼,請問這是什麼骨?」
「胸骨。」
「那這些呢?」
卡維隨口答了一句:「肋骨,後面擺的是脊椎骨。12胸椎、12對肋骨,1塊胸骨以及各處關節共同構成了胸廓的骨性結構。」
問題沒有難度,放在現代隨便找個人都能說出答案。
但現在這個時代文盲率高得嚇人,醫學也才剛起步,強求新生的醫學知識儲備確實太刁難人了。朗格只是想略施小懲,所以他想以一個偏難的問題做收尾,敲打敲打他們然後重新回到課堂上。
「這裏是什麼部位?」朗格用手指摸了摸胸骨上的一個凸起,強調道:「我要專業的解剖名詞!」
剛才的課程只是簡單介紹了一下各骨骼的名稱和相連接的地方,並沒有講更細緻的解剖學位置,只懂得跟着老師節奏走的普通學生不可能知道。
但維也納大學是奧地利的頂級學府,醫學院的入學門檻更是高得離譜,能坐在這兒就不可能是普通學生。
如此環境下,預習、複習,提前備課、備考就是件稀鬆平常的事情。朗格剛提出問題,底下就已經有不少人暗暗說了答案。
卡維就順着他們的話答道:「是胸骨角。」
朗格皺了皺眉頭,覺得他的回答受到了周圍同學的影響。為了避開這些影響,加之剛才被人打斷授課,心裏極度煩躁,馬上又脫口而出了一個新問題:「對,是胸骨角,那什麼叫胸骨角?」【3】
問題很奇怪,因為答案很簡單,只要用文字描述出它所在的具體位置就行。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逆向思維卻卡住了不少人,只有少數膽子大的默默跟了一句:「不就是胸骨中間那塊凸起麼。」
「說得沒錯,它就是胸骨上的一個凸起。」朗格肯定了他們的思路,但否定了這個答案的正確性,「可這裏不是你們嬉笑打罵的馬球場,這裏是解剖學課堂!收起你們平日裏聊天用的那套白話,我要的是嚴謹的解剖學解釋!」
什麼叫解剖學解釋?
這群剛從中學畢業出來的學生根本沒有這樣的概念。
看着被訓了一頓後沉默的課堂,朗格語重心長地說道:「解剖學是你們直觀了解人體的唯一途徑,準確的用詞需要長時間培養,學習最好的辦法就是上課認真聽,下課好好背誦。有些知識點靠看圖是不夠的,課上錯過就錯過了,我不會浪費時間重複去講......」
卡維點點頭,很贊同這句話。
解剖不只是簡單記住某個部位的名字,還需要做前後的聯繫,並且講出這個位置的具體功能。大家都是教解剖的,雖然時代不同,可授課和學習的難度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看看這三位吧,上課不認真,一問三不知,還以後醫學還是放血弄點草藥還怎麼當醫生......」
反正接下去就是些老師才有的碎碎念,就像醫生總說病人不聽話一樣,卡維也算感同身受。既然對方是想用難題來督促學生學習,他也就沒必要去爭這個答案,順其自然就好。
況且以納雅的脾氣都能忍下來,卡維就更不會把它當回事兒了。
事兒似乎就這麼過去了,大家的思緒又都回到了課堂。
馬蒂克被罵得懷疑人生,瞬間成了乖寶寶,直接和卡維納雅撇清關係,坐在一旁認真聽課做筆記。納雅見
130.你到底是來幹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