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機械地將照片翻過來,然後看向遠方。
……
火化,下葬,宴請賓客。
守靈都免了。
一切從簡。
牧婉清參與了前面兩個環節。
她捧着遺照,送屍體去火化。
接着跟隨隊伍,將自己父親的骨灰埋葬在了深山之上。
而林瑤一直陪着。
徐環幾次想要開口,但都讓林瑤阻止了。
林瑤就一直站在牧婉清旁邊,陪着她完成了所有步驟。
從山上下來。
一行人準備回去吃飯了。
但牧婉清從山上下來後,卻並沒有跟着人流回去,而是拉住了林瑤的手腕,讓其他人先行離開後,帶着林瑤轉道前往了另一個方向。
林瑤看了眼人流,然後跟着牧婉清向前走去。
兩人走過田壟,然後來到了一條小溪邊。
牧婉清拉着林瑤在小溪邊走了一段距離,然後忽然停下,摘下了類似柚子葉的不知名植被,一邊繞着林瑤走,一邊在她身上掃來掃去。
嘴裏還念念有詞。
「晦氣退散。」
林瑤:「……」
她看着一本正經的牧婉清,並沒有掙扎,而是任由她完成儀式。
牧婉清繞着林瑤轉了一圈,仔細掃了一遍後,又掃了掃自己的四肢。
最後。
她看向了一旁的徐環。
徐環搖了搖頭:「我不信這個。」
牧婉清也不強求。
徐環看了眼兩人,想了想:「我去前面逛一下,如果有需要的話,直接叫我吧。」
「好。」
林瑤沖她笑了笑,接着道:「麻煩你了。」
徐環點了點頭,然後朝前面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視線中。
而牧婉清也丟下樹枝,轉頭看向了小溪對面。
「林瑤。」
牧婉清看了一會小溪對面的風景,忽然喊了一聲身旁的林瑤。
「嗯?」
「我在這裏放過牛,你信嗎?」
牧婉清轉過頭,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問道。
「啊?」林瑤愣了愣。
「就在對面,現在冬天看不出來,但春夏那裏草還挺多的。」
牧婉清輕聲道:「我上小學的時候,每天放學第一件事,就是跟其他同齡人一起,將自己家的牛拉出來,然後去對面讓他們吃草,自己則坐在草地上玩石頭……」
「……挺難想像的。」
林瑤看了眼旁邊穿着職業套裝的牧婉清,發自內心地說道。
「其實挺開心的。」
牧婉清笑道:「沒人管我,只要牛別丟,那時間就屬於我,雖然聽起來是不好聽,但這確實是我最開心的時光。」
「嗯。」
林瑤看着牧婉清白皙的側臉,然後輕輕點頭。
「可惜啊,這樣的時光沒能持續多久,我上六年級,應該是六年級的時候吧。」
牧婉清小聲道:「牛就被賣了,好像賣了兩千塊,而我也不能出來了,畢竟總不能放自己吧,那時候,我放學就只能呆在家裏了……」
說到這。
牧婉清頓了頓,接着溫婉笑道:「在家裏就談不上開心了……不過能看到全武行,一個指責對方賭,將賣牛還沒焐熱的兩千塊白送給別人了,另一個則指責對方偷人,跟誰又含糊不清……然後就是揪頭髮,對着對方臉上出拳,真的很熱鬧。」
林瑤:「……」
「當然,畢竟是夫妻,有時候也能達成共識的。」
牧婉清重新看向小溪對面:「比如面對我,兩人就都覺得女孩讀書沒用,老早就準備讓我去打工了,甚至初中畢業的時候,他們連老公都給我找好了。
小山村嘛,說愚昧也好,說實在窮得沒辦法也好,總之,事情就這樣確定下來了。
當然,我不同意,然後兩人就開始一致對外了……一個說我沒良心,哭天搶地,另一個對我重拳出擊,當時臉腫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