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康直接從地里蹦了起來,衝上前來,就啪的一下子給了洪曉蛾一耳光。
這老妻平時愛嚼舌頭根子,愛嘮叨,還愛貪小便宜,他都能忍,誰讓都這麼多年了呢,人家說年輕夫妻老來伴。
好歹多個端茶送水,洗衣做飯人不是?
結果這老貨,不好好在家做飯,居然一跑過來,就咒他死?
他可是一家之主,哪裏受得了這樣的氣?第一次吼了她,她還不消停,居然說出這更多的話來氣他。
打一個巴掌還是輕的,要依着陳太康年輕時候的衝動,估計得直接把洪曉蛾,拖菜地里,好好一通修理。
洪曉蛾被一巴掌給打蒙了有沒有?
自從三個兒子成家之後,陳太康已經很久沒有動手打過人了。
這現在這老不死的,臨死臨死的,居然還要再打人,哎喲,這日子是真的沒法過了。
只是,不對勁呀,這老東西不是蛇毒已經漫上臉了嗎?怎麼手還這麼有勁,打人還這麼疼呀?
剛才他好像還跑過來打她的,那腿,那腿還能動呀?
「你,你的腿,不是被土蛇給咬了嗎?」洪曉蛾滿眼不敢相信的看着陳太康,走過來走過去的收拾農具。
「你個死老太婆,好好的咒我幹什麼,是不是幾年沒打你,皮癢了?還不趕緊回家做飯去?我幹了大半天的活,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陳太康又揮起拳頭,朝着她吼道。
「不,不是,小柱子不是說,你,說你在菜園裏哭啥的,剛才你還叫了一聲哪。」
「我哭啥,放屁,老子那是讓煙熏的。」
陳太康不好意思說,老二家滿臉得意,送上來的煙絲,說是什麼外地來的好貨。
其實都是渣渣末末,質量太差,他剛才燒了一煙壺,差點沒熏死,那眼淚也是肆意的流啊。
「啥,煙熏的?那,那你幹啥哎喲一聲呀?」
「我剛才鋤草的時候,不小心踩碎了一個菜瓜,這不是心疼嗎?」陳太康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想想還是將那個只剩半個瓜瓢的菜瓜,給拾了起來,打算拿回家,洗洗,還有半邊能吃不是?
洪曉蛾也糊塗了,沒想到竟是自己誤會了。
「咋還不走捏,快回家做飯!」陳太康像趕雞一樣的趕她。
洪曉蛾都走到菜園門口了,想想不對勁,又問道:「不對呀,小柱子不是說,你找我嗎?你找我啥事呀?」
「誰沒事找你呀,我有事,不會回家跟你說嗎?」陳太康沒氣的白她一眼。
所以說,老頭子,根本就沒有找她,那她就這樣敞開着大門,跑出來了。
「哎喲喂,這三個討債鬼,兔崽子!」洪曉蛾猛然反應過來,立即一拍手掌,就朝家裏跑去。
直接進灶屋,揭開鍋蓋一看,頓時傻眼了。
鍋里乾乾淨淨,啥也沒有了。
不但飯沒有了菜沒有了,連鍋巴都沒有了,而且那碗碟還都洗的乾淨,放在碗櫥裏面。
「天殺的討債鬼呀,老娘這回和你們沒完!」洪曉蛾氣的差點倒仰,直接抿了把淚,哭天喊地的又跑了回去,正好撞到背着鋤頭回來的陳太康。
「咋地了咋了,又嚎啥喪呢?」陳太康滿心煩躁的瞪着她。
「老頭子,這日子沒法過了,老大家的三個孩子,又過來搶吃的,一口也沒給咱留呀,這日子沒活過了。你這回一定要去找老大說說,他這是想要逼死他老爹老娘呀?」洪曉蛾坐在地上,哭天抹淚,又捶胸,又頓足的,頓時吸引了好多人過來圍觀。
「啥,你說老大家三個,剛才又來搶飯吃?不會吧?」陳太康有些不相信,自己走進灶屋。
他細細看了一圈兒,氣的牙齒咯咯直響,嘴角都直抽抽,走出來後,就朝着看熱鬧的人揮手道:「有啥好看的,都散了,都散了。」
人群一鬨而散。
接着陳太康,一把提溜着洪曉蛾的衣服,就將她拖回家,一通打了。
洪曉蛾摸着半邊腫的臉,像見了鬼一樣看着自家老頭,很想再次呼天嚎地,但卻不敢出聲,只是弱弱的問道:「老頭子,你幹啥打我,你幹啥又打我?」
陳太康坐在板凳上,氣的直哆索,點煙絲,都點不